皇上却走下台阶，重重地给了顾熠寒一巴掌。
“混账！他袒护敌军，没有及时提醒你，这算什么忠臣？你是太子，再这样不知轻重，别怪朕废了你！”
顾熠寒嘴角渗出血沫，他头发微乱，两缕碎发垂下，让他的冷冽眉宇，更显错愕和冰冷。
那其中，似乎有压抑的猛兽的愤怒。
乔将军顾不得那么多，急忙追出去，然而被杜祭酒死死拽住。
杜祭酒是乔将军的知音好友。
他低声道：“不要中计，楚谦就是想激怒你，这样，就可以连你一起罚了。”
“你若是也出事了，沈耀就白死了！”
“师兄！”乔雅玉用尽力气爬起来，还没等跑出去，就被禁卫军再度拦下。
外间，秋阳明媚，而沈耀直挺挺地站着，望着皇宫里所有触目所及的灿烂，最后倒在血泊里死去。
乔雅玉悲痛欲绝地嘶吼声，贯彻云霄。
曾记沈耀，
银鞍白马飒沓如流星，
独带三千精锐破敌军，
曾记他月下独酌，笑着说过，他的父母因战火死去，所以但愿天下太平。
不该如此啊……
沈耀，不该如此的死去……
第2780章 顾熠寒x乔雅玉番外（五）
沈耀死后的第七天。
他被葬在青山的一处。
顾熠寒和乔雅玉身着白衣，一起来看他。
然而，他墓前已经摆满了酒水瓜果和菜肴。
还有其他人祭拜时用的黄纸残灰。
乔雅玉垂泪望着：“看来，皇上虽然要他死，但是百姓们的心中，他始终活着。”
顾熠寒声音清冷，这几天，他变得异常沉默，像一个随时会爆发的狮子。
“沈耀不该死，该死的另有其人。”
他说着，给沈耀倒了一杯酒。
乔雅玉沉默片刻，说道：“我从前觉得，做女将军，是毕生的追求。”
“那是因为，做将军可以保卫他人的和平，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没有权利，我们连身边的亲朋好友都保护不了。”
“刀剑虽然握在我们自己手中，可是，我们却只是棋子，掌权者，才是执刀人。”
不久，乔雅玉伏在沈耀的墓碑上痛哭。
顾熠寒走上前，从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乔雅玉没有看见他的眼神，有多么黑冷。
只听到他的声音，无比坚定。
“相信我，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三年后。
楚丞相被太子及太子羽翼，以七宗罪的名义，上报皇上。
贪污受贿、通敌、草菅人命……罪名详尽。
皇上大怒。
不管楚丞相如何辩解求饶，最终被下令全家抄斩。
那天晚上，乔雅玉和顾熠寒再次去看望沈耀的墓。
墓的周围，草木青青。
顾熠寒将装了楚谦头颅的盒子，放在墓前。
“仇人在这，他下了黄泉以后，你可别饶了他。”顾熠寒道。
乔雅玉因奸相被除，心中好受不少。
但，她发现，顾熠寒似乎更加沉郁暴躁。
他没有开心起来。
为什么呢？不是报了仇吗？
很快，她就知道了原因。
五年后。
皇上因信奉长生不老之术，病入膏肓。
太子监国。
顾熠寒切切实实地掌握大权以后，他的从政风格，十分暴戾。
贪官污吏，数额超千两，抄家！数额超万两，抄斩！
对待奸臣，他更为残酷，似乎抽筋剥皮也不够解恨。
皇帝死去的当晚，顾熠寒坐在床榻边。
“你……如此暴政……想毁了我齐国江山……”皇帝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骂他了。
然而他还是抬起手，看样子是想打顾熠寒一巴掌。
可惜，他病的太厉害了，手刚抬起来，就又落下。
顾熠寒却抓住了他的手腕。
“父皇是想打人么？也对，你确实该打一个该死之人。”
说着，他握着老皇帝的手，狠狠地抽了皇帝自己一巴掌！
皇帝瞪圆了眼睛，怒不可遏地看着他。
“逆……逆子！”他嘶声怒骂。
顾熠寒却只是笑。
他冷白的面色，尤其俊朗，却冰冷的不含一丝感情。
“母后死的时候，其实我就想这么做了。”
“我小的时候，你总是怪我太多情，容易心软，还说做帝王，一定要学会心狠。”
“沈耀死的那天，父皇才真正地教会了我，何为帝王心术。”
“这些年，看着你活着，我实在痛苦，好在你听信长生不老之术，很快就要死了。”
皇帝瞪大了眼睛，这才明白过来。
那些方士，都是顾熠寒找来的！
八年前，他就在布这个局！
顾熠寒丢开他的手，像扔开一块破布一样。
“你的遗诏已经拟好了，大齐在我手中，你可以放心的闭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