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许不可置信地开口:“你说什么?俞笙睡着了?”
时幸低低地“嗯”了一声。
宋思澜气急败坏地就要挂断电话,却忽然听到时幸开口:“宋医生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宋思澜没有听清:“什么?”
怀里的人听到声音,不舒服地动了动,时幸没有再说什么,轻轻拍了拍俞笙的后背,低声开口:“宋医生等一下,我还有点事想问您。”
宋思澜皱眉,他没好气地开口:“干什么,我只负责治病,你们俩床|上的事情我可管不了。”
他顿了顿,忽然又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除非你把俞笙给折腾出血了,可以过来找我让我看个笑话。”
时幸:.......
他打横将昏昏沉沉的人抱起来,声音有些无奈:“是关于俞笙的身体的。”
宋思澜愣了一下。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眉头微蹙,却也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沉声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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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啪嗒”一声关门的轻响,宋思澜回过神,冲着电话那边低声开口:“人睡着了?”
“嗯,好像胃有点不舒服,但大概是太累了,直接睡过去了。”时幸低声开口。
宋思澜知道俞笙那个胃一有点情绪起伏最直观就能在那上面反应出来。
他也没太在意,而是转到了刚才的话题:“时队长想要问什么?”
时幸也没再绕弯子,而是直接开口:“宋医生刚才没有直接回答俞笙的问题。”
宋思澜皱了皱眉。
“俞笙刚才精神状态不好,可能没太听明白宋医生的意思,但是我听懂了。”
时幸低声开口:“宋医生的意思是——如果不解决你说的根源症结,俞笙这种意识障碍的情况还会继续恶化,是吗?”
宋思澜顿了顿,倒也毫不避讳:“是。”
时幸垂在身侧的手指倏然收紧。
“你知道俞笙的抑郁情绪是在加重的,他对于情绪的反应会更加敏感,而之前的脑刺激带来的副作用*本身就降低了这个刺激阈值,如果不彻底解决,他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差。”
宋思澜声音平静到几乎残酷:“现在还只是睡醒时间断地抗拒别人接近,之后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恶化,很可能平常生活会开始恐惧和人接触。”
时幸闭了闭眼,他声音发哑:“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有啊,我不是说了吗,找到他抑郁情绪的根源,让俞笙真的放下。”
宋思澜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说起来,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大概知道,”时幸深吸一口气,“但是俞笙不愿意细说。”
——那个竞业合同,牵涉了太多过往的人,俞笙把自己困在里面压根不愿意出来。
“那就去找人问清楚。”宋思澜毫不犹豫地开口。
“找相关的人,找经历过的人,找一切蛛丝马迹,”宋思澜声音平静,“你不一定真的要知道事情经过,但你要引着俞笙自己说出来。”
“你不能再相信‘他自己会处理好’这种鬼话了,时幸,”宋思澜声音微沉,“俞笙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但他在意你。”
“所以只有你能帮他,时幸。”
时幸闭了闭眼。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刚准备挂断电话,忽然听到宋思澜没好气地开口:“对了,让俞笙少吃点安眠药。”
“他本来呼吸系统就不好,哪天太累睡过去,发生呼吸暂停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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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集训的基地离市区很远,坐车来来回回也要四个小时。
时幸好说歹说,俞笙最后也只勉强同意,等再过两周亚运会抽签那天,去找心理医生进行复查。
好在那天之后,俞笙的状况似乎好转了不少,虽然有时候睡醒还是会昏沉半晌,但到底没有再出现不认人的情况。
而且和言珂他们相处时,似乎也没再出现那种刻意躲闪的情况。
今年的亚运会是在日本那边举办,一系列的相关人员基本已经确定,各个参赛俱乐部可以派经理同行。
而苍青和辛直作为中国队解说,也会随队一起前往日本。
时幸想着宋思澜说的话,决定等过两天苍青来集训基地的时候,详细地问一问有关俞笙的事情。
首发五人的磨合也开始慢慢渐入佳境,南岸再次给他们约了一次训练赛,同样是和俄罗斯战队。
中国队的几人都是老油条了,经验教训吸取的很快,一雪前耻,直接拿下BO5前两局。
第三局开始前,俞笙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转向旁边的时幸:“时队长把水递我一下.......”
但他刚一转头,忽然却意识到不对。
言珂为了和洱知斗嘴,和时幸换了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