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欺负你。”时幸低声开口。
时幸的神色已经再次恢复了平静,他扶着俞笙小心翼翼地坐稳,再次按了按俞笙的腰间。
过了这一会儿,红肿的地方似乎更严重了,并且时幸只是将手轻轻地贴上去,俞笙神色间便划过一丝隐忍的痛楚。
时幸不敢再动了。
他闭了闭眼,直起身就去拿俞笙的外套。
“哎哎哎,你干什么去?”俞笙一把伸手按住时幸。
“一会儿打训练赛了,你当着教练的面直接跑出去,是不是太嚣张了。”
“那难道教练准备等我们打完训练赛再去医院吗?”时幸倏然低下头。
他看着俞笙神色间似乎真的想这么干,神情间终于带上了些许不可思议:“你在想什么呢,俞笙?”
被训了的俞笙缩了缩脖子,试图讲道理:“你看,都撞了这么久了也没什么大问题,再多等一两个小时应该......”
狡辩了半天的小狐狸终于意识到道理就不在自己这边。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过时幸手里的外套,慢慢扶着旁边的桌子站起身:“好好好,我听时大队长的,我现在就去医院。”
时幸眉头微展,他刚想伸手扶住俞笙的胳膊,却忽然被人轻轻推开。
“不过你要留在这里打完训练赛再去。”
时幸皱眉:“不行,你自己一个人怎么——”
“李经理陪我去啊,”俞笙歪了歪头,“讲道理时幸,你是个职业选手,训练是第一位。”
......时幸还是第一次见到用别人道德制高点来限制自己的。
他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开口想要反驳,却看到俞笙已经转头望向李好,示意他扶着自己向门口走去。
时幸看着俞笙移动间难掩痛楚的神色,到底还是不想让俞笙再费心神,闭了闭眼,一言不发地走到自己机位前坐了下去。
·
等到训练赛结束,时幸匆匆赶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了。
他轻轻推开病房门,正看到坐在床边的李好闻声转过头,示意他出去说。
时幸看了一眼旁边,趴在病床上的人呼吸均匀,似乎睡得很沉。
时幸慢慢放下了心。
“医生说就是软组织挫伤,拍了片子也没有问题,但是小笙原本腰肌就有劳损,这一撞把旧伤引了出来,可能会对日常活动有影响,近期最好还是修养一下。”
李好知道时幸最关心的是什么,一合上病房门就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你别担心,没大问题。”
时幸点了点头,肉眼可见地舒了一口气:“好,谢谢经理。”
“害,我也心疼小笙啊,有什么谢不谢的,”李好伸了个懒腰,“你爸还真把医药费给我打过来了,我要收吗?”
时幸盯着病房里的人,语气微冷:“不需要,给他退回去。”
李好摊了摊手:“放心,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一早就拒绝了。”
他看着时幸推门走进去,又换了一个轻松点的话题:“说起来刚才123给我发消息说也想来看,但被你给拒绝了。”
时幸头也不回,低低地“嗯”了一声。
李好语气揶揄:“123还说,时队长今天打的太凶了,开团果决惊险,毫不心慈手软,几乎是最快速度结束了战局。”
时幸神色微顿。
他轻轻坐到俞笙旁边,摸了摸他依旧发凉的手指,还没有说话,忽然感觉病床上的人动了动。
“......被我抓了个现行吧。”
俞笙偏过头,声音带着初醒的低哑:“打比赛这么着急,是要挨罚的,时队长。”
时幸没有回话,他看俞笙这样抬着眼看他费劲,干脆半蹲在病床旁边,捏了捏俞笙的指尖:“怎么醒了?”
俞笙当然不会说自己是被疼醒的。
他苍白着脸笑了笑,慢慢开口:“因为听到时大队长的声音,所以从梦中赶紧出来迎接啊。”
......时幸看着俞笙额角的冷汗,就知道面前的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他没有回话,只沉默着给俞笙一点点暖着手指。
俞笙疼得压根睡不着,他试图找点什么事情转移注意力,便又开始没话找话,“别这么安静啊时队长,陪我说说话呗。”
时幸顿了顿,到底还是不忍心:“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或者你给我唱首歌吧,说起来我还没听过你唱歌你时幸......”俞笙轻轻“嘶”了一声,苍白着脸勾了勾唇。
时幸实在没那个心情,点着俞笙的手指,半晌开口:“我唱歌不好听。”
俞笙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时幸的不对劲,“你心情不好吗,时幸?”
时幸仿佛突然对俞笙的手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低着头就是不去看俞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