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孟鸣之身上有伤,落在幻境中的无脸人眼里,便是个“病秧子”。
“……病秧子如何入洞房?”
“……快……快去找……”
“……他……他不行……得……得……找人替他和新妇……”
…………
无数张嘴说出无数句话。
孟鸣之黑着一张脸在沈玉霏的面前弯下腰。
他极力忽视无脸人的议论,想像前世那样,将沈玉霏背进正厅,拜堂成亲。
却不料,沈玉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待孟鸣之的手摸索着伸来时,暗暗后退了半步。
孟鸣之略有不察,捞了个空,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无脸人们见状,再次炸开了锅。
“……他……腿都软了,快去找……去找……”
“……吉时要过了……”
“……换人……换人……”
庭院内再次热闹起来。
须臾,沈玉霏似有所感,循声抬头,隔着红艳艳的喜帕,对上了一双点星似的眸子。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上夹子啦,周五的更新挪到晚上十一点哦w再次感谢大家的订阅!
渣攻:谁说我不行!!!←无能狂怒
而某只修狗已经在背宗主入洞房的路上了。?
第36章 036
却说梵楼站在长剑之上, 并没有看几眼璀璨的星空,也没有注意那些摇曳的落星。
他全程偷偷地打量沈玉霏的神情,确信沈玉霏的面上没有不快的痕迹,才动了动那只搂过宗主的胳膊。
……没有生气。
梵楼的指尖微微发麻, 奇异的热流在掌心升腾, 最后蔓延到每一根手指。
梵楼仓惶低头, 生怕漆黑的蛇鳞不受控制地生长出来。
好在,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他的手背干干净净, 没有生出鳞片,也没有出现奇怪的纹路。
梵楼反而紧张起来。
没有蛇鳞, 也没有纹路, 手指为何会发麻呢?
难道是因为触碰到了宗主吗?
梵楼不受控制地再次伸出手,喉结贪婪地上下滚动, 漆黑的眼底里刮起了一阵渴望的风。
眼见修长的手指即将探到沈玉霏的衣摆, 四周的情景忽地毫无预兆地发生了变化!
沈玉霏不见了, 落星的天际也不见了。
梵楼还保持着抬手伸向前的动作, 人却已经置身于一片黑暗中。
他静静地站了片刻,待遥遥听见人声的喧闹,方才一点一点地放下僵硬的手臂。
……原来是幻觉啊。
梵楼平静地想,原来自己在进入第二层秘境的时候, 就陷入了新的幻境。
也是。
若不是幻境,宗主怎么会允许他近身呢?
梵楼自嘲地勾起唇角。
若不是在幻境里, 他干了如此逾越之事, 胳膊应该已经被宗主砍断了吧?
梵楼念及此,冷不丁摸黑攥住了储物囊。
他用五指急切地勒紧那片皱皱巴巴的布料, 然后在破烂的袋子里疯狂摸索, 最后寻到了什么, 终是长舒了一口气——他迫不及待地拿出了一片粉色的布料。
梵楼将粉色的布条用灵气系在了手腕上。
那是沈玉霏被他洗坏的粉袍的“残骸”。
原先那根粉色的布料在灵药的作用下,早已碎成了粉末。
但是不要紧。
梵楼将那一盆碎布片都好生地收进了储物囊中。
系上布片,梵楼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下来,鼻翼间似乎都萦绕起了熟悉的冷香。
远处的喧闹声逐渐清晰起来。
梵楼回过神,借助着眼前唯一一点微光,缓步向声源靠近。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柴房里,唯一的光源来自一扇半掩的窗户。
梵楼试着用手推了推窗户。
纹丝不动。
他不以为意,手中灵气汇聚,准备将整间柴房都轰开的时候,柴房外忽然冒出一道幽幽的威胁:“你要是不怕死,就轰吧。”
梵楼手中的灵气一滞。
裴惊秋皱着脸出现在柴房的窗外。
女修起初还没看出来,窗后的男人是谁。她试着用手推了推柴房的窗户,发现推不动,也就收了手,改为伸长脖子往窗户里望:“往天上看。”
“……那些流星,看见了吗?你要是试图改变幻境,它们就会掉下来。”
裴惊秋冷笑着比划了个手势:“砰——咱们都得玩儿完。”
梵楼闻言,眉心一跳,继而心脏也隐隐加速跳动起来。
他记得流星。
他和宗主在长剑上并肩看过那些拖着火尾落下的星星。
这么说,方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梵楼被巨大的惊喜击中,差点站不稳。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裴惊秋以为自己提醒过后,屋内的人就会收敛灵气,谁曾想,她话音刚落,窗户内就探出五根惨白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