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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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谷内,冰雪消融。
百两金在杏树下驻足。
看着杏花次第开放,她就知道,沈玉霏安然度过了这个月的十五。
……那么,法塔倒塌,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看在认识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提醒你一句。”
百两金看着没骨花从自己的身边,骂骂咧咧地走远,轻声提醒,“把那块牌位丢了。”
“怎么?”没骨花冷笑,“老娘还怕了梵楼不成?”
百两金闻言,眼底划过一道异色:“你还真是……”
女修并未将话说完,就摇着头走远了。
“什么意思?”没骨花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差点缓不过来神。
她一把抓住黄莺的胳膊,“你说,百两金是不是有毛病?!”
失魂落魄的黄莺恹恹地叹了口气,好心地解释了一嘴:“梵楼自然不会因为一块牌位同你多费口舌,但宗主……”
黄莺看没骨花的眼神很是怜悯,仿佛在纳闷,她为何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
“……宗主看中梵楼。若是宗主看到了你手中的牌位,会如何想?”
没骨花终是反应过来,若是沈玉霏看见梵楼的牌位,怕是会大发雷霆,立刻烫到般丢开了手中的牌位。
她光是丢掉还不够,将脚也踩了上去,硬是将一一块上好的木头磨成了粉末,才松了一口气。
……是了,沈玉霏很看中梵楼。
即便没骨花再怎么不愿意,还是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梵楼与以前的梵楼,不可同日而语。
不谈修为,就谈在沈玉霏心中的地位……
梵楼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众人。
“哎呦,姑娘为何愁眉不展?”
就在没骨花心烦意乱的时候,玄机门弟子,商时序冒了出来。
“先前怎么不见你?”没骨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小生见合欢宗的各位长老齐聚临月阁,料定是宗门内出了大事……小生身份尴尬,不易打扰,故而一直待在自己的院中。”商时序笑眯眯地解释,“不过,小生为沈宗主算了一卦……逢凶化吉,是好卦啊!”
沈玉霏的确逢凶化吉,安然度过了情毒爆发之日。
没骨花再没心没肺,也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商时序。她含混地轻哼了一声,也懒得再搭理玄机门的弟子了,一面在心里盘算着,去看看明心的灵蜂训练得如何了,一面抱住长琴,试图甩开喋喋不休的男修。
“咦?”
谁知,商时序说话间,忽而轻咦了一声。
好奇心作祟,没骨花循声望过去,身子登时微微一僵。
原是黑衣黑袍的梵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梵楼戴着黑金交织的面具,身边是那些被没骨花带来的,供沈玉霏挑选的弟子。
没骨花的后颈滚过一阵恶寒:“你……你做什么?!”
“宗主命我,处理这些人。”寻常沉默寡言的梵楼,破天荒地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
“让你处理?”没骨花心弦一紧,紧张得啃起指甲来。
沈玉霏的心思,向来古怪得很。
先前厌恶梵楼的时候,还好猜些,现下……
“宗主对他们都不满意?”没骨花试探地开口。
在没骨花的心里,“男宠”用腻了,就是要换的。
且……可以同时存在。
宗主可以有梵楼,也可以有旁人,二者并不矛盾。
但这话落在梵楼的耳朵里,等同于挑衅。
梵楼与没骨花擦肩而过,低沉的嗓音也顺势落进了女修的耳朵。
“……以后,宗主的身边只有我。”
没骨花被这胆大包天,惊世骇俗的宣言所惊,一时竟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她在梵楼离去后不久,闻到浓郁的血腥味,才气得跳脚:“你竟敢这么同老娘说话……你竟敢觊觎宗主?!”
“……该死,该死!老娘的琴呢!老娘——老娘——”她气急败坏地抱住长琴,余光瞥见商时序,心念微动,“喂,算命的,你怎么光给老娘算命,不给他算啊?”
没骨花还记得,商时序给自己解出了有血光之灾的签文。
说不定,给梵楼算算,也是有血光之灾呢?
“喂,老娘叫你呢!”没骨花想到做到,一脚踹向低着头,不知道在发哪门子神经的玄机门弟子,“快给他算算,算算他是不是也要倒大霉了!……哈哈哈!”
女修笑着远去,却不知,在她离去后,垂着头的商时序,重重地跌跪在地上。
他神经质地拨弄着插/在泥地里的扇骨,冷汗如溪流,无声地滚过面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商时序不顾满手脏污,伸手在怀中疯狂地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