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消失在帷幔里。
或许极端的恐惧会使人做出无法思量的事,蒂娜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忽然想起可以催动口袋里面那个门钥匙的。
总之,她带着已经完全僵死的布莱克,到了一个堆满积灰的房子里面。
在神秘事务司和亚伯相互争斗的时候,蒂娜脖子上的伤口并没有疼痛。
那个时候她心意坚决,毫无惧意。
可是现在,脖子上的伤口却又剧烈的疼痛起来。
她在害怕,害怕布莱克当真死去。
刚才击中他的那道魔咒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他会脸色青白,呼吸微弱?
蒂娜的脑子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把布莱克扔在布满灰尘的地上,丢了几个咒立停过去。
毫无反应。
于是她站在旁边,垂眼看着地上躺着的,英俊的男人。
这是她的父亲。
然后她又抬头看向周围。
在这个满是灰尘和蜘蛛网的房间里,墙壁上有着厚实温暖的墙布。
墙上挂着两个年轻人的照片,更多的是其中一位女性的,也就是她的母亲,希罗·塞尔温。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照片上一丝灰尘也没有。看来是在近期有人来过,擦干净了他们。
不是她,她从来没来过。
布莱克并没有从他的过去里面走出来,他只是选择了蒂娜想要的结果。
这个房子不算大,当然也不算小,是个复式,她现在在二楼,一楼什么样子她看不到,可是却非常有创意的没有要什么隔墙,休息室和小餐厅直接相连。卧室也只有一堵半墙。整个房间一览无余……这并不适合待客。
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爱巢。
蒂娜转了个身,她视力并不算好,好在她掉落的地方正好是休息室,旁边的茶几上摆了一本八零年的家具图册。
正翻到婴儿家具的部分。
天花板没有挂那些华丽的吊灯,所有的灯都在墙壁上。
灯泡都是是心形。
这里是莉莉娜·布莱克,和她父母的家。
蒂娜闭了闭眼,转身回去。
抽出了自己宝石魔杖,这把魔杖是最强的。
然后解开了领口,在解开了藏在领口之下的绷带。
那道不肯愈合的伤疤又在渗血了。
她毫不犹豫的把魔杖抵了上去。
但是它看上去已经比之前好多了,起码无法透过伤口看到里面的气管血管了。
其实这道伤疤更像是某种禁锢。
帮助她控制多余的魔力。
可是现在,她要做的事,需要解开这道禁锢。
她把快要愈合的伤口利落的划开。
任由鲜血溢出,然后沾满魔杖。
接着,她看了一眼布莱克的脸,挺帅的,如果刻上什么东西,就可惜了,于是她划开了布莱克胸前的衣服。
魔力凝聚在魔杖尖上,试图刻画下替死咒的咒纹。
可是这个时候,魔杖却好像失灵了。
蒂娜仿佛听到了自己魔杖的挣扎。
它不愿意让主人画下替死咒。
它认为这等同弑主,叛主。
它拥有着与其他的魔杖不同的自我意识。
蒂娜一直以为它是高傲的,但是实际上,它也有忠诚。
只是这份忠诚,就算是她的主人也无法撼动。
绝不弑主,同进同退。
“听话,他是我父亲,我必须救他。”
魔杖毫无反应。
蒂娜深吸了口气。把宝石魔杖小心放在一边,然后再次抽出了那根属于母亲的魔杖。
虽然不顺手,但是顺利多了。
她把魔杖放在喉咙的伤口边,好让它沾上足够的血。
蒂娜的手在颤抖。
其实她没想死。
替死咒的符文如果不刻最后一笔,那就只能拿来分摊一定的伤害。
她只要控制好魔力,分摊大部分的伤害到自己头上就可以了,不需要真的替死。
她听到了魔杖的哀鸣。
两把都是。
一个不愿意弑主,一个原本的使命就是保护主人的女儿。
可惜后者已经快要枯萎了,根本制止不了她。
她划开了布莱克的胸膛,这应该是非常痛的,可是后者毫无反应,她的血顺着魔杖滴到了布莱克的伤口里,恍惚之间,她好像回到了很小的时候。
那是她六岁的生日。
希罗又在看那张合照了。
又在向她提起她的生父。
“你知道嘛,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你的爸爸,你真正的爸爸。”
第225章 第 225 章
“真正的?那亚萨呢!亚萨才是我的爸爸!他教了我,养育了我!”蒂娜扯下了自己头上的生日王冠,朝着自己的母亲大吼道:“你就不能不要在想着你的过去了么?我已经姓贝狄威尔了,现在的父亲才是我的爸爸,我才不要叫一个脸都没有见过的人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