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理,”张氏回答,“但咱们家是最讲究教礼的,好歹要为客人多考虑些。”
萧瑶翻了个白眼,这还一唱一和起来了?这是见她今天一直规规矩矩的,以为她好欺负呢吧!
阴阳她也就算了,当时给彧溪一个面子,忍一忍就过去了。但这怎么还扯上她娘了呢?
蹬鼻子上脸了不是?
俗话说有人嘴太碎,多半是欠了,萧瑶是最善解人意的,当然要满足她们咯。
“咳咳!”
她咳了两声,踩着地上柔软的羊毛地毯,慢慢的走到了主座前。
揉着手腕,冲那个穿绿衣服的夫人道,“这位太太确实说到点儿上了,我娘自然是女英雄,最是不屑搬弄是非说无聊话的,有这些时间呀,敌人都杀了几个了。我呢也是言传身教,不喜欢和别人动嘴的,一般惹我不开心的,我都直接动手了,您是想要见识见识吗?”
那夫人脸色巨变,吓得一张脸通红,尴尬的闭上了嘴。
张氏长袖善舞的走了过来,“哎呀,你这孩子,小姑娘家家什么杀不杀的...”
“闭嘴吧丑八怪!”萧瑶甩开她的手骂道。
“我跟你很熟吗?什么孩子孩子的,你几岁啊,想孩子想疯了吧!爱叫孩子自己生一个去,少恶心我。”
张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在座的都知道,她嫁进国公府三年了,至今还没有怀孕,私底下看了无数的大夫,因为这个,她不知哭了多少回,受了婆母多少气。
被粉饰掩盖的伤口被当众掀开,张氏尴尬的收回了手,站在原地。
萧瑶才不管她,继续朗声说道,
“说到这为朝廷奔波效命啊,到让我想起一件事来。上回我出京访亲,在路上正好遇到一伙山贼,二三十个壮汉,个个都会拳脚,这群山贼也是讲道义的,一听说我是萧家人,因为尊敬我们大将军府尊敬我外祖和我娘,立刻就要放行。我正准备打马走呢,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彧夫人身边的福慧郡主一脸好奇的问道。
萧瑶瞟了她一眼,继续道,“我竟瞧见他们捉了国公府的大公子,这大名鼎鼎的南阳公子谁不认识?这群山贼都是亡命之徒,搜刮完彧公子身上的财物,当即便要撕票。”
福慧郡主又问了,“撕票是什么意思?”
萧瑶看了张氏一眼,笑道,“就是杀咯!”
“哦?我瞧着彧公子活得好好的,难道是你...”
萧瑶皱眉,这福慧郡主怎么回事,怎么还帮她捧起哏来了?
在座的老少女士们都是在宅门里拘束一生的人,打心里谁不向往外面的生活,听到萧瑶讲的亲身经历的江湖事,惊险又刺激!都竖着耳朵听的认真。
“自然是我了!”萧瑶往前走了两步,仰头自信一笑,“我和鲲哥儿交好,怎么能眼睁睁瞧着他哥被贼人杀害呢?我们萧家世代忠义传家,最是做不出这种事的,于是,我虽然孤身一人,也勇敢的站了出来,向彧公子伸出了援手。”
哇!
大家对这个小姑娘都刮目相看,对萧家也是从心底里升起了敬意。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育出这样勇敢的小辈啊。
怪不得近日听闻彧家那位南阳公子和大将军府这个丫头走得近呢,人家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走得近些那多正常呀。
相反,这彧家上下就实在有些不厚道了。
这种救命的大事,竟然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家萧家大气,不将这事挂在嘴边也就算了,你们彧家不能这样不懂事啊,这不是欺负人家小姑娘吗。
想到前两天宫宴上,彧夫人言语里对萧家小姑娘的各种挑剔、看不上,这不是以怨报德吗?在座的夫人们都向彧夫人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福慧郡主接着问道,“但对方几十个人,而你只有一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萧瑶道,“我虽只有一人,但我姓萧。在了解他们的经历之后,我便将他们招安了啊!”
“他们并不是一群穷凶极恶之辈,只是被生计所迫罢了。诸位太太每日穿金戴银,连手下的奴才都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自是不懂外头百姓们的贫苦,如果有办法糊口,谁又会去烧杀抢虐?”
“这世间应还有很多这样的山贼土匪,彧夫人的儿子虽得救了,但每一天都会有别人家的儿子在途中被抢杀,也有别人家的儿子因为吃不上饭不得不走上歧路。于是我的‘女巾帼’母亲,便自请带兵出京,拿贪官、平匪乱去了。所以大家放心,今日这等子后宅小事,她是必不可能在乎的。”
...
萧瑶一番话结束,屋子里的高门贵妇们和千金小姐们都沉默不言,甚至有些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