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钱我以后还你。”
“不用,就当打发叫花子了。”
听见洛格重重关上门,楚执才抬起头,望着洛格离去的方向。
他知道,洛格不会再联系他了。
他不怕洛格会因此为难他。洛格对于看不起的人总是不愿有纠葛,有自己的家人在,洛格也知道他不敢乱说话。
楚执知道自己的可替代性很高,洛格很容易就能再找到一个身世干净,可以配合他的计划的Alpha,他的道路不会有什么改变。
楚执也许是最早知道父亲牺牲的一批人。11岁那年的夏天,母亲突然晕倒在家中,打完急救电话后,他用父亲交给他的方法颤抖着向母亲注射了阻断剂。
医生说,母亲的情况特殊,伴侣死亡或许会对她产生终生影响。但出院后,母亲照常进行着她的民乐演奏工作,表现得甚至比大多数有同样经历的人都要坚强。
15岁那年,拿到自己精神力A+的检测报告的同时,他接到了另一个消息——妹妹楚冉没有如期分化,初步鉴定是腺体缺陷。
腺体缺陷的后果可大可小,轻微的会在不久之后自愈,严重的会因为相关功能缺失而危及生命。楚冉的症状很严重,必须长期接受人工激素的注射和腺体修复手术,费用昂贵,治愈率极低。
高精神力的Alpha在军部十分稀缺,军校有可观的优待政策。最终,他删除了自己原先星球文明史与遗迹学的报名表,改填了军事指挥部。
当录取信息被母亲看到时,楚执才知道,长期以来,母亲都在接受精神药物治疗。
“她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必须远离刺激源。在获得明显好转之前,你最好不要见她了。”
楚执一个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拒绝了想为他处理伤口的护士。他想,如果上一次他能早一点反应过来,给母亲注射阻断剂,如果这一次他能早一点发现,不自作主张,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但没有如果,身上的伤并没有影响他的体检,他成为了首都星第一高校军事指挥部的一名新生。
与外界猜想的一样,他确实在这一年遇见了洛格的。
在新生典礼上,洛格坐在第一排,代表皇室进行发言。
楚执听见了周围Alpha的窃窃私语。Alpha们似乎都很了解洛格,有的质疑他一个Omega为什么能代表皇室,有的赞叹于洛格的容貌,有的打赌一定能征服洛格。
而洛格或许是没有注意到,或许是不在意,只是面色如常地进行演讲。
也许很不可思议,但楚执确实是第一次知道洛格,以前他对皇室的了解仅限于那个经常在新闻上露面的老皇帝。
楚执只觉得,洛格的金发比老皇帝要好看。如果老皇帝的发色像是他纯金的皇冠,那洛格的发色就像是海面上跃动的阳光。
但若说是相遇,应该是一年后。
那是一个很寻常的下午。
刚刚的近身格斗课是老师亲自进行实战训练,自愿排序。
众所周知,前几个往往最严格,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但楚执想用间隙时间去图书馆还书,所以为了获得最长的休息时间,只能挨最狠的打。
去图书馆自然该换掉格斗服,更衣室在相反方向,他就从柜子里拿了包到顺路的洗手间换。
一进去,面对着洗手台的金发背影就让楚执愣住了。
他迟疑了一下,提醒道:“Omega的洗手间不在这。”
洛格把手擦干,向两侧看了看,发现确实一边写着Beta,一边写着Alpha。
洛格问:“军事部不是早就开始招收Omega了吗?”
楚执解释:“这是Alpha的训练场,Omega的训练场在另一边,确保与其他训练场到医务室的距离一样。”
洛格:“那这里为什么有Beta的洗手间?”
楚执:“因为有很多老师是Beta。”
洛格:“滴水不漏,宣传部不招你可惜了……你是Beta?”
这是楚执第一次被问这样的问题,觉得匪夷所思:“我像老师?”
洛格:“只是觉得你不像是军事部能出来的Alpha。”如果是其他Alpha此时恐怕已经觉得受到侮辱跳脚了。
“可是证据不是比主观更有说服力吗?”从他的表征到出现的场合都明显是Alpha。
洛格点头:“说的对。”
言罢,洛格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抑制剂,楚执认清楚那是什么以后,连忙想出去。
洛格淡淡地说:“放心,我没发情,就是打一支图心安。我也不能进其他厕所,只能在这了,你要是介意可以先出去。”
楚执没听说过有这样用抑制剂的:“我去给你拿抑制片吧。”至少那个伤害小一点。
洛格挽起袖子,开始注射:“你是不是还有其他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