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玉帛年轻,闪身一躲,便避开了那把锋利的刀。霍曜提足一踢,恭和帝往前扑了过去,尖刀直直地刺进淑妃的胸腔,鲜血溅了恭和帝一脸。
恭和帝的身体跟着一抖,显然被吓得不轻。他哽咽道:“梁王,淑妃已死,你……你还要朕怎么样?”
霍曜就像在看路边的一只死狗一样,道:“皇上,你经历过绝望吗?”
恭和帝一脸血污,迷茫地看着霍曜。
霍曜波澜不惊道:“我这辈子曾经历过三次绝望。一次是幼年母亲去世,一次是被困天山和玉儿走散,以为走投无路,一次是双腿残疾以为再无站立的可能。”
“父皇。”霍曜蹲了下来,近距离看着恭和帝,突然又喊了一声恭和帝父皇,“您本该是我最亲密的人,但我人生的三次绝望都是您给的。您和我母亲不和睦,因此从来都不待见我,我长大成人后,养成这般乖僻性子,您又要杀我。天上地下,只寻得一个玉儿相伴,您非要拆散我们。您说说,您配当一位父亲吗?”
恭和帝染了血的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天子不仁,朝纲不振,民心尽失。你只顾自己在宫中快活享乐,看得见南方水患吗?看得见川蜀地震吗?看得见凉州百姓面对战争的恐惧吗?你配当一位帝王吗?”
恭和帝被说得哑口无言,亦可能是不敢反驳,但还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霍曜深吸一口气,道:“你是我的父皇,我不能杀你。但你愧对我的母亲,愧对天下黎民百姓,焉能安享晚年?”顿了顿,他指出恭和帝最后的去处:“打入冷宫,了此残生。”
从来没有将皇帝打入冷宫的说法,霍曜的这个做法可以说是极具羞辱性。恭和帝嘴里发出奇怪的嗫嚅声音,刚要扑向霍曜,就被他踢了一脚,很快就有侍卫过来将恭和帝拉了下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梁王和梁王妃出现在宫廷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沸沸扬扬。没多久就有朝臣冲了进来,惊惶四顾,霍曜没有拦他们,
朝臣们见到梁王和梁王妃,自然是惊喜交加,但看到淑妃的尸体,都吓了一跳,又不见恭和帝,连忙问恭和帝去了哪里。
霍曜也没有任何隐瞒,直接把适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群臣皆惊,纷纷痛斥梁王。
霍曜列数了恭和帝的罪行,仿若天子,其意不言而喻。立马就有人站出来反对,说梁王不忠不孝,谋权篡位实乃大逆不道之事。
元咏竹见时机成熟,带头道:“梁王有勇有谋,仁慈爱民,又是诸位皇子中最年长的,本就该是他承继皇位。”他跪下道,“臣请梁王登基!”
早有一群臣子盼着梁王能回来,如今果见梁王有了夺位之心,自然无比支持地跪下去口称万岁。当然还有一群效忠于恭和帝的,誓死不从,霍曜当场杀了两个平日和他对着干的,其余的人畏于他手里的兵权,也就不得不顺服。
霍曜知道自己的皇帝之位名不正言不顺,必会落人话柄。
不过他不怕被后人诟病,只怕政权根基不稳,因此一开始必须使出铁腕手段,绝不可手软,得把群臣治得服服帖帖,至少让他们表面效忠自己,其余的诸如使其归顺或换朝臣,来日方长。
如此,一场宫廷政变居然就在只死了几个人的情况下,顺利完成。霍曜对黎玉帛道:“这比我们想象中的还好顺利,我知道你不喜欢看到死亡。”
“无辜的人不受牵连自然是最好的。”
之后两天,两人直接在宫里一处干净的宫殿歇息,一个管理国家大事,一个主持后宫事务。满宫上下奔忙不息,都在为大周朝即将发生的最重要的事情做准备,也就是梁王霍曜的登基大典。
黎玉帛不喜欢操劳那些事务,只想摆烂躺平。于是霍曜将梁王府里的杨智及公公、吴嬷嬷、采香等人全都唤进宫里,让吴嬷嬷打理后宫。黎玉帛便能常常偷得浮生百日闲,吃香喝辣打马吊,睡觉饮酒荡秋千。
直到登基大典的前一夜,新的龙袍才赶制出来,与明黄色龙袍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套秋香色的男子礼服,是礼部给黎玉帛特意准备的皇后服装,上面绣着的龙凤栩栩如生,看着就非常庄重。
霍曜摸着衣服上的纹样,对黎玉帛道:“今天好好休息,明天玉儿就要当皇后了。”
黎玉帛刮了刮霍曜的下巴:“明天是你的登基大典。再选个日子封我做皇后不好吗?干嘛非要挤在同一天呢?”根据黎玉帛不多的历史知识,他还是知道皇上的登基大典远比皇后的封后大典重要,是不会放在同一天的。
霍曜牵住黎玉帛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笑了一声:“我就是要告诉全天下的人,你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人,是大周朝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