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霍曜又温柔似水地看了黎玉帛一眼,整整六天的分别实在太煎熬了!前三天他每一刻都在发疯的边缘,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扰乱他的神经,仿佛凌迟处死一般;后三天更加难受,他分明知道王府里的不是玉儿,也知道玉儿此时此刻正在某处遭受煎熬,但是不得不压住内心野兽般的嘶吼,步步为营,唯恐一个不小心,会让他永远见不到黎玉帛。
霍曜接着道:“终于我发现了一个小破绽,知道你还没学玉儿的笔迹,所以就让吴嬷嬷催着你写字。为了学会玉儿的笔迹,你一定会再去找玉儿,果不其然。在你离开梁王府的那一刻,我就在跟着你。要不是这儿小路九曲回肠,本王也不会找了这许久才找到这。”
马潜口吐鲜血,目光牢牢锁定在霍曜脸上,奄奄一息道:“哈哈哈,是我输了!王爷如此聪慧,我心服口服。如果早些遇到王爷,我甘愿当王爷的幕僚。”
霍曜抬脚踩上马潜的胸口,顿时血喷如激流,一片血肉模糊。他看着马潜,就好像盯着路边的一只死狗,语气里满是轻蔑之意:“你不配。”
马潜大叫一声,带着绝望和痛苦,悲愤死去。
镇国大将军吕轨中站在一旁,义愤填膺,没想到这么完美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就失败了!他既震惊又悲恸,难怪人人都说梁王是不能得罪的猛虎,是狡猾的狐狸。
霍曜步步逼近吕轨中,目光森冷,语气冰凉:“吕大将军,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吕轨中身上常年佩刀,此时抽出一把锋利的刀刃,对着霍曜道:“你杀了我儿子,我一定要你一命抵一命。”
“吕大将军真是老糊涂了!”霍曜并没有将吕轨中的威胁放在心上,“我大周朝向来以民为重,但大将军和你儿子自私自利,不为百姓考虑,只为自己的利益,如何配当我大周朝的官员?如何对得起百姓爱戴地称一句‘将军’?”
吕轨中想起死去的儿子,脾气就变得非常暴躁,怒吼道:“我上阵杀敌,九死一生!没有我,何来大周朝的安宁?区区一对夫妻的性命,如何敢和我的儿子相提并论!那些不过是贱民,死了便死了,你却得理不饶人!”
霍曜闭了闭眼,他知道有像吕轨中这种想法的官员不在少数。他们不将百姓放在眼里,只将百姓当成他们升官发财的台阶,鱼肉百姓掠取百姓是家常便饭。而这种情况也不是霍曜多劝两句就能改变的。
霍曜赤手空拳地上阵,和吕轨中对打。霍曜年轻力壮,又常练武,身手矫健,而吕轨中虽是将军,但久不上战场,疏于练武,养得一身肥膘,又兼年迈,手脚不灵活,几个回合之下,就败下阵来,被霍曜抢走手里的刀刃,架在脖子上,交给赶来的王府侍卫,押送大理寺。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马潜暴起,将手里的匕首插向黎玉帛,又快又猛,猝不及防,黎玉帛被刺中手臂,痛得发出惊叫。
霍曜惊惧之间,转身迅猛地抓住马潜的脑袋,往后一扯,在场的人都听到马潜的脖子发出喀啦啦响声,整个人直接撞向墙壁,这回是真的死透了。
霍曜将黎玉帛抱在怀里,眼看着他胳膊上的血液不住地往外喷涌,吓得神智皆失,从身上扯下一片布,简单地包扎后,一面将人抱回梁王府,一面命人传太医。
黎玉帛看着自己的血往外喷涌,他倒不害怕,只是舍不得王爷这样着急,抱着他往王府狂奔,额头的汗水不停地流,都洒在黎玉帛的脸上了。黎玉帛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有好几回王爷为了他这样奔波,每回自己受伤,都有王爷在身边。
黎玉帛觉得自己很幸福。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碰到王爷,有王爷无比珍惜疼爱他,比什么都足够。
黎玉帛终于回到梁王府,熟悉的环境让他觉得很安心,还有熟悉的杨智及公公、吴嬷嬷、采香、秦小娇等人都出来迎接他了,个个又哭又笑。
黎玉帛神志还很清醒,笑着说道:“不用哭,我还活着呢!吴嬷嬷,我今天想吃你做的银耳莲子羹,要冰镇的,你去给我做一碗好不好?我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吴嬷嬷抹掉脸上的泪水,连忙道好。
黎玉帛又说:“采香,点上月麟香,我不喜欢这屋子里有别人的味道。”其实他什么都闻到,房间里和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区别,但他想,这几天马潜一定在这待过,所以要想尽一切办法,遮掩掉马潜曾经在这待过的痕迹。
采香回话道:“房间里都擦拭清洗过了,连被子都换过来,那个假人用过的被子坐蓐都扔掉了,王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