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嵘知道。
而吴大夫人不知道的是，他最初心仪吴大夫人就是因为吴大夫人曾好奇询问他母亲的旧事，她没注意到，帷幔外有个年轻的儿郎听着她暗含艳羡和崇拜的说起了自己的母亲。
从那以后，他就关注起了吴大夫人，而他喜欢的也是自己夫人说起母亲时那闪闪发光的眼睛，因此在赏花宴喝了点酒，又听说有人想要和她议亲的时候，他写了首诗。
吴大夫人是温柔守礼的大家闺秀，是世家女的典范，但吴清嵘知道她的离经叛道，就像她知道他和吴家家风家训的离经叛道。
他们都是违背周围人的人。
他低低的咳嗽一声，他最近身体不大好，有些咳疾，不严重，“我知道的，唉，我越老越回去啦。”
吴大夫人给吴清嵘顺气，“没有关系，我多跟你说几遍，你就仍旧是当年的那个人。”
两人相视一笑。
周子墨：……
他感觉自己之前还担心两人吵架的自己就像个傻子。
还有点撑的慌。
吴大夫人主动和周子墨道，“你别往心里去，按照你的步调来吧，团团圆圆都很好。”
周子墨微微笑起来，“他们确实很好，圆圆很听团团的话，圆圆虽然没有团团听话，但团团管的住圆圆，团团要圆圆乖乖听课，圆圆就乖了。”
说起两个孩子相处的细节，周子墨的眼中满是笑意。
吴大夫人看着周子墨这副模样，瞪了眼吴清嵘，吴清嵘又咳嗽一声。
周子墨没注意到两人的动作，他说了几句团团圆圆，说起了此行第一个要说的点，“我未嫁的时候有个娘家的嫂子，嫂子有一个独子，如今比团团圆圆大上两岁，他天赋很好，重渊有意收他为徒，教导他学识。”
听到这个消息，吴清嵘微微直起身，虽然他之前没有收徒，但这不代表他不关心家学的传承，也正因为关心，所以宁缺勿滥。
见吴清嵘重视，周子墨连忙说起了小思博的表现，还有他如今念了多少书，家中请来启蒙的先生的评价。
一口气说完之后，吴清嵘沉吟片刻，“虽然不知变通，但年岁尚小，还能掰回性子来，收不收徒，重渊有他的考量。”
等说完这句话，吴清嵘忍不住补了句话，“我作为师长是不会干涉弟子收徒的，一切随缘。”
吴大夫人：……
吴大夫人好笑，“你这话可别在老爷子面前说，老爷子好不容易看你顺眼点了，可别自己招惹老爷子，让老爷子年纪这么大了还要来打你。”
吴清嵘再度清咳一声。
他也就是没忍住内涵一回老爷子而已。
夫人看破不说破嘛。
周子墨：疲惫微笑.jpg
等这事说完了，才说起了周子墨想要办学院这件事。
没等吴清嵘说话，吴大夫人眼睛就是一亮，“这个就是你现在会的东西？”
尔后又是微微蹙眉，“这你教了别人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要不然你还是就教团团圆圆吧，团团聪慧，也能很好的继承你的所学。”
第一百四十三章
周子墨和两人说了许多关于自己想教授的学识, 吴大夫人听的眼中异彩连连，最后还忍不住感叹，要是自己当年也能学习这些就好了。
吴清嵘的看法就纯粹很多, 是和许文崇一样的思考角度, “陛下很难同意。”
周子墨听着这和许文崇如出一辙的判断有些失望, “可我的那些火药还有水泥都是……”
吴清嵘宽和而又无奈的看向他，“正是因为你的火药足够令人震惊，所以陛下可能不会让你教授他们这些知识。”
周子墨明白了吴清嵘的未尽之言，火药和火铳是足够让永宁帝重视科学了，但太重视了的时候，永宁帝会担心别人学会了这些知识也研究了火药甚至研究的进度比他们更快。
因为周子墨的书院要教的学生很多, 那就很难保密了, 难保不会有其他国家的偷学到了。
这一点周子墨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可是这些知识太繁杂了, 如果想要很好的传承下去并研究出更多的东西，一两个人是不够的……”
他试图通过说服吴清嵘的方式来增强自己说服永宁帝的信心。
吴大夫人有点着急, 可她也不清楚这件事的情况, 只能光焦急, “清嵘, 你想想办法，子墨的这条路，是适合女性的，你知道的，我一直为自己的身体所苦恼, 四娘也是这样, 如今我年纪大了不算什么, 四娘还小……”
吴清嵘叹息着拍了拍吴大夫人的手,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
接着吴清嵘转向了周子墨，“火药一事陛下和我透过底，这件事我来和陛下提，你只用在陛下问起你的时候，你再把你和我们说的关于学院的安排和教学内容告诉陛下，陛下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