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兵丁脸色好了很多,但还是面带愁容,只是点头邀请嘉淮恭人入府等候。
没有让周子墨在正厅等多久,就有一个小哥儿红着眼眶过来说县主有请。
周子墨刚要入房,就听到了一句“哎呦我去,轻点轻点。”
周子墨脚步顿了顿,总觉得这说话的语调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哪里熟悉了。
等入了房,这才看见了说话的人。
那是一个面庞温婉秀气的哥儿,身姿纤弱,不过因为侍从正在给他换药,清秀的脸庞微微扭曲,破坏了那一份弱柳扶风的美感。
周子墨觉得哪里怪怪的,这样一个还没他健壮的哥儿就是当年戴孝替父领兵抗击海寇立下奇功的嘉昭县主?
总给他一种亲眼目睹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震惊感和荒谬感。
他站在隐蔽处,正在上药和正在换药的两人都没看见他,领他进来的侍从在门口就离开了。
因此在他听到那位嘉昭县主问侍从嘉淮恭人什么时候来,他好装一装淑男时,心里的疑惑几乎溢于言表。
正当他要上前一步出声拜见嘉昭县主的时候,就又听到了嘉昭县主骂人,“林有道那个狗币崽子,格老子的敢陷害老子,妈的。”
周子墨:啊,有那味儿了。
这优美的中国话,就是这中国话总有一股子的大碴子味。
本想往前迈一步表示自己在这里的周子墨默默的停下了脚步,他心中有一种荒诞的猜测,既期待又恐惧的听着主仆二人对话。
“皇帝说了要把林有道怎么着了吗?”嘉昭县主已经上完了药,正在包扎,现在就只是在说大魏官话。
其实大魏的官话和前世的普通话很像,周子墨穿越过来的时候,就通过记忆自然而然说起了北境话,所以没在这个地方露陷。
给他包扎的侍从回道,“县主,陛下已经判定林有道腰斩,参与此事的秋后处斩,成年男女眷属发配流放,那些孩子就充作了奴籍。”
嘉昭县主恨恨道,“老子吭哧瘪肚的才把那些玩应儿打的不敢上岸,这老比登居然暗地里养那些玩应儿,还把老子整成了这副德性。”
侍从没做声,显然是习惯了自家县主骂人的话。
嘉昭县主还在骂林有道,骂完了林有道接着骂海寇,周子墨听着那不重样的骂人话,表情渐渐的木住了。
等侍从包扎好了伤口,再把嘉昭县主裹成了一个粽子,嘉昭县主才疑惑道,“那个嘉淮恭人呢?他咋还没走到呢?”
这个时候,周子墨才从帘子后走了出来,笑着对躺在床上的嘉昭县主行礼,“嘉淮见过嘉昭县主,不知县主如今伤势如何?”
嘉昭县主正要一挥手说没事,在自己侍从的瞪视下,讪讪的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害行,不是啥大事。”
说着,嘉昭县主赶走了侍从,等到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这才迫不及待的问周子墨,“你就是搞出了报纸的那个嘉淮恭人?”
周子墨大约猜到了他想问什么,没有犹豫,点头应是。
嘉昭县主的表情有点奇怪,他嘴唇动了动,“兄弟,你是不是穿越的啊?”
周子墨被这发直球打的措手不及,他有点发懵。
嘉昭县主急了,“唉,不是哥们,你都搞出了一个报纸了,咱们应该是老乡啊。”
周子墨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他本来还想着自己的报纸已经暴露自己了,还担心嘉昭县主怎么想的要是揭露他该怎么应对。
结果,就这?
他自己跳出来了。
心眼挺大。
周子墨莫名有点放心,他叹了一口气,“你是东北人?”
嘉昭县主点头,“俺就是东北人,从小打那里长大的,大学后工作找到了南方去了。”
周子墨心说我就知道,这一口大碴子味的大魏官话,东北人的口音实在好认。
嘉昭县主这才反应过来,“欸?你之前就到了?”
他见到周子墨的时候,他说的可都是大魏官话,可没有说东北话,那只能是周子墨之前就到了还听到了他和自己侍从吐槽的话。
不过嘉昭县主也不在意这个,他一骨碌的爬起来,然后一张秀气干净的脸又疼的扭曲了。
周子墨连忙按下他,“你别起来了,你身受重伤,怎么还这么不消停。”
嘉昭县主老实的躺了回去,“我这不是有点激动吗?”
接着他开始诉苦,“你不知道我原来生活的好好的,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大哥,我这生活的好好的,就等着找一个女朋友,攒个首付买房结婚了,你说,我又没有什么凄惨的身世,也没有看过哪本小说,怎么就我穿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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