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墨皱眉,他陪着奶奶看过不少宫斗剧,也算是有点了解,故而提出疑问,“钟二少可知为何那只猫会窜出来往伊人的身上扑吗?谁也不扑,就扑她?而且那位妾侍又是为何会到夫人身后?是原本就在夫人身后,还是在混乱中,她自己走过去的?”
钟铮怀疑的是那只猫,没想到后面那一点,他神色恍然,“猫在一扑之后,没多久就死了,至于后面,我却未曾想到。”
如果那个妾侍是自己走过去的,那她想要做些什么,就值得寻思了,要是原本就在身后,那宋伊人还敢说自己是想要叫婢女替自己挡住那只猫吗?怕不是想要暗害那名妾侍。
钟铮有了新的查探方向,整个人豁然开朗,脸上也带着笑意,“我与二位说了这么久,许夫郎是想要和我夫人说几句体己话的吧,我这就让人带许夫郎去我夫人那。”
周子墨看钟铮还想要查下去,也不再多说,而是和许文崇点了点头,就跟着仆妇去了宋伊人的院子。
等周子墨到了宋伊人的院子里时,就看到了宋伊人一个人坐在小亭子里,摸着肚子盯着水面发怔。
周子墨走上前去,“伊人。”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喊宋伊人。
宋伊人听到了周子墨的声音猛地一怔,她遽然扭过头来,看到真的是周子墨时,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能看到周子墨,要知道婆母是一心认为她是个毒妇,害了她的庶孙,不仅关着她,还削减了她的用度杖责了她的婢女,因为她的婢女里,只有两个卖身契是捏在她自己手里,也是她的贴身侍女。
其余人都是钟家拨过来的,可那两个已经被带走了,现在她院子里的仆役她能相信和使唤得动的竟然只有她夫君塞进来的人。
虽然其他人顾忌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吃穿是没有亏待过她,但几乎没人与她说话,她本就孕期多思,还担忧自己夫君也不相信她,渐渐的就瘦了下来,瞧上去还没有周子墨上次见她看上去丰腴。
周子墨扶着宋伊人进了屋里。
宋伊人想要说些什么,还未张口,眼泪就流下来了,“我没有想要害她,我……”
宋伊人抱着周子墨,哭的更大声了,“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我只是想要保住我自己的孩子而已,我只是想要拉一个丫鬟替我挡住那只猫。”
周子墨低声安慰她,“在这个家里,其他都不是要紧的,你先得保住自己的孩子,孕期不易多思,我前头瞧了,你夫君似乎是偏向你的,你只要没做错,你婆母再不喜你,你夫君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宋伊人流着泪,恨声道,“他只是相信我不是拿自己孩子做赌注的,可没说我会不会对孩子下手。”
她凄声道,“你看他回来,除了让我出了房门,不再每日抄写经书以外,他做了什么?”
“就这些也不过是看我瘦的厉害,怕我生不下孩子来而已。”
周子墨沉默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知道宋伊人现在满心的怨愤委屈,而自己的夫君虽说口中说着相信她,可却始终没有放她出来,对她而言,这就是不信任她。
周子墨倒是对钟铮的做法没有太大意见,也可能不是落到他头上,他作为旁观的角度来看,比较能理解钟铮的想法,对于钟铮而言,自己归家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情,他饶是再信任自己的夫人,自己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就没有办法完全免除自己夫人的惩罚。
更何况那猫来的蹊跷,很多痕迹都已经消弭,他再想追查困难重重。
想到这里,周子墨脑子里突然浮现了一个想法,“宋伊人,你和我实话实说,你是否对那件事完全不知情?”
宋伊人毫不犹豫的道,“我自然不知情,我好好的拿一只不可控的畜生来害她流产?难道我不怕我自己被扑中吗?”
周子墨拿出看宫斗剧多年的经验开始分析,“你也说了那只猫是不可控的,但那只猫扑完人没多久就死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你们查没查那只猫有没有中毒?”
宋伊人摇头,“就是没有中毒,莫名横死,所以这件事难查。”
周子墨却说,“过度的巧合自然不是巧合,钟夫人想来也是这样想的,然后因为那个妾侍没保住孩子,你成了这件事里的最大受益者,所以会认定是你做出这些事来。”
“你仔细想一想,在那只猫窜出来之前,那名妾侍是不是在你身后?”周子墨现在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只是还想再确认一下。
宋伊人一怔,隐约猜到了什么,她开始会想起了那天的事情,脸色逐渐难看起来,“我是在花园里遇见她的,她给我请安,然后我要往前走,没走两步,那只猫就窜出来了,我记得,那只猫直接越过好几个仆妇往我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