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扶着周子墨的手忍不住紧了紧，又松开来, 小心的伸手摸了摸周子墨的肚子, 问他, “你什么感觉？”
何氏能感觉到手掌下面的肚子在缓慢的收缩, 但不确定周子墨的感觉如何，故而问了问周子墨的感觉。
周子墨也仔细感受了一下, “我感觉我的肚子在有规律的收缩。”
说着, 周子墨脸色一白, 他知道应该是要生了, 这是阵痛开始了。
哥儿生产和女子不一样，但也有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产前的阵痛，还有同样的是在走鬼门关。
但周子墨还算冷静，何氏还是扶着他慢慢的走着, 但许纹绣已经出了院子, 去找村里接生的稳婆了。
周子墨只是再走了一圈, 就没有再走了, 他躺到了床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一点恐惧，主要是现在的疼痛已经让他开始冒冷汗了，等真正生孩子的时候，那该有多痛啊。
何氏知道现在还要痛上一阵子，她先是去了厨房，准备做一个鸡丝面来，等周子墨没力气的时候可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稳婆很快就到了。
她指挥着许纹绣去拿剪刀，然后还让闻讯而来的周子奇去烧热水，“不管怎么的，这个热水最好是不能断的。”
周子奇有了事情做，也不在周子墨身边红着眼眶不知所措了，他捞起衣摆，忙着去烧水了。
周子墨躺在床上，深呼吸，告诉自己没事的，没问题的，他怀孕以来一直很顺利，现在稳婆有了，大夫也有了，真出了什么意外，也能及时救治，这样想着，他又想到了许文崇，许文崇今天是传胪大典吧？
不知道他考中了什么名次，但看之前的信件，许文崇会试中了第七名，那二甲没问题的吧。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周子墨稍微放松了一点点。
也更能忍受逐渐加剧的疼痛了。
稳婆一直观察着周子墨的情况，边上的接生工具按照周子墨之前交代的，还拿烈酒煮过，最后再用沸水煮一遍，周子墨至少不怎么担心感染问题了。
“可以了，口子开了，周氏，记得在肚子往里缩的时候向下使劲啊。”稳婆再次检查了一下周子墨的情况，终于说可以了，她手一直抚着周子墨的肚子，感受到了肚子往里收缩了，立刻道，“用力！”
周子墨咬着帕子，按照稳婆的话使劲，他现在疼的几乎半失去意识了，要不是有一股信念支持着他，他可能会完全昏迷过去，但他也没有办法再自己判断什么时候用力，完全在听稳婆的话使劲。
因为周子墨咬着帕子，几个小孩都不被允许进去，完全听不到声响，都急得团团转。
李扬媳妇一盆盆的热水端进去。
稳婆知道周子墨这胎是双胎，知道不好生，所以时刻紧盯着，在看到胎儿的头时，连忙道，“快快，周氏，使劲，已经看到头了，用力！”
周子墨听到这句话，脑子总算是清明了一点，他咬着帕子，发出呜呜的声音，猛的一使劲，稳婆更加兴奋了，“出来了，出来了，头出来了！”
在产房外面的人松了一口气，坐在李妮搬来的凳子上的乔大夫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医者总是不希望自己的病人出事的，虽然他也希望能好好教一教乔济救治生产的妇人夫郎的本事，但周子墨也说过，如果无事会多出一些钱，他们来了这里吃好喝好的，乔济也在看病，除开动了动身子、以外，不管怎么说都很好。
而胎儿的头出来了，那这第一个就要好生很多了，多少妇人夫郎是死于胎儿的头卡住了？
但他们这口气松完，就又紧张了起来，生产过程中千变万化，头出来了也不是说就万无一失了。
接生的稳婆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她继续给周子墨鼓劲，“周氏，胎儿的头出来了，后面会顺多了，再坚持坚持。”
说着，感受到手下微微收缩的肚子，喊了一声，“用力！”
周子墨半眯着的眼微微睁开，他顺着使力，很快，感觉自己腿间一松。
接生稳婆一直扶着婴儿的头，顺着周子墨的力道，婴儿完全出来了。
稳婆简单的用煮沸过的帕子擦去了婴儿口鼻的污秽。
她顾不上这个孩子，匆匆的把孩子递给了守在一旁的何氏，继续观察着周子墨的情况，毕竟周子墨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但周子墨没感觉到肚子在收缩。
稳婆和着产房里的人等了半天，周子墨的肚子没有半点动静。
稳婆问，“有面吗？现下应该是孩子心疼他爹爹，让他爹爹好好歇一歇呢，赶紧吃点东西，这第一胎就生了小半个时辰，补充点力气，好生下一个。”
何氏抱着孩子，腾不出手来，李扬媳妇连忙擦擦手，就要去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