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蘅喷笑出声:“带你去?一个你比一万个阿寒哥哥还要聒噪,你是要将束帮主活活烦走吗?不战而屈人之兵,倒也不错。”
还不等蔺晨说话,梅长苏一锤定音:“阿蘅跟我去就好了。”
直到晚些时候,屋内没人时,蔺晨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说长苏啊,你是打算把小丫头培养成你的接班人不成?还是打算教出个女状元?你想让她接任宗主?”
梅长苏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并没有什么反应:“怎么这么问?”
“别装了,医术、权谋甚至经商,再加上你这个大才子亲自指点,云蘅如今的能力根本就不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应该有的。”
“我十三岁也上战场了,这有什么。”梅长苏不以为然,“那你觉得十一岁应该做点什么?”
“唔——掏鸟窝?”
梅长苏无奈看了他一眼:“她自小亲情单薄,便认定了要跟着我,我的身子我比谁都清楚,总有一天,我会离开她,她必须自己强大起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我才能放心。”
蔺晨瞧了他一眼,觉得气氛有点沉重,便插了话道:“说起来这次查云家的事,我才发现,小丫头和她那位师兄,楚家少主,居然还定了亲,所以,你也不必太担忧,楚少主护着一个小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梅长苏的手顿了顿,似是漫不经心:“楚家是与云家联姻,如今阿蘅已被逐出云家,也就没什么亲事了。”
蔺晨挑了挑眉,不再言语。
三日后,徽州。
“家主!快看!那船上刻着麒麟印,是江左盟的人!”
“江左盟?”公孙敛眯着眼看向远处一字排开的几艘大船,他虽然对鹤龄先生有所耳闻,只是相隔甚远,并没有交集,“他们来做什么?”
待两边的船逐渐靠近,公孙敛才看到当中那艘的甲板上,站着以为身着蓝衣的汉子。
“在下江左盟黎纲,奉我家宗主之命,在此迎候贵客。”
公孙敛身边的人伏在他耳边轻声道:“此人襟口绣有素梅,的确是江左盟的人。”
以黎纲的耳力肯定能听见这段耳语,只不过他一副恭敬又不失气度的样子,也没显现出来叫两方尴尬。
公孙敛轻咳一声道:“承蒙梅宗主盛情,只是此番南下,途径江左却不能亲自拜会,实在是多有为难,还望梅宗主见谅。”
黎纲微微一笑:“公孙家主不必多心,我家宗主正是听闻了您的难处,才特命属下在此迎候。”
公孙敛有些惊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也认了,只不过这一路,无论是官府还是江湖帮派,无一不避自己如蛇蝎,生怕招惹了束中天这个北方巨擘,江左盟的这位梅宗主,居然还主动提起?
他呵呵笑道:“此乃鄙人家事,又怎好劳烦梅宗主出面?”
黎纲傲然道:“既然到了江左的地界,便该遵循江左盟的规矩,双方有什么矛盾,江左盟愿出面调解,只是,若家主与束帮主追杀过境,搅得江左十四州不得安宁,便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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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敛心下奇怪,自己与江左盟无亲无故,为何这位梅宗主竟要强揽此事?难道是为了江湖立威?可如此便要对上束中天的峭龙帮,岂不是蚍蜉撼树?
只是公孙敛还没说话,他那位风尘出身的继室便迫不及待了,这位溪夫人尽管出身风尘,可娇生惯养享尽荣华这些年,又哪里受得了这一路狼狈逃亡的艰辛:“这位大哥是说,江左盟肯收留我们?”
黎纲微微蹙眉,便有听得溪夫人所出的那个儿子公孙丑道:“爹!爹!你想什么呢!赶快答应下来啊!这一个月累死我了!”
溪夫人心疼儿子,指着壮硕的儿子说:“老爷,您看看丑儿,他晕船晕的厉害,都瘦成什么样了,您也不心疼。”
公孙敛极为头疼,他也没想到素来乖巧的溪夫人在成了继室后便意气指使起来,又更是宠溺这个儿子,这个儿子如今是文不成武不就,眼看着自己年纪大了,可公孙家却后继无人。
黎纲微微笑道:“公孙家主意下如何?”
公孙敛看了一眼哀怨的溪夫人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叹了口气:“只是这样,实在叨扰贵帮派了。”
黎纲若有所指:“我家宗主也是受人之托,能在江左的地界上对贵客照拂一二,请。”
公孙敛脚步微顿,看向黎纲,黎纲却已经恢复如常。
远处廊桥之上,云蘅摸着下巴:“唔,这个公孙家主也算得上周正,那个溪夫人也娇滴滴的,他家这位少爷,倒着实,教人不敢恭维。”
梅长苏轻笑:“我便是教你如此以貌取人的?”
云蘅吐了吐舌头,伸手拉着梅长苏的袖子,软声道:“苏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