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云蘅眼眶微红,把脸埋进梅长苏襟口:“我只想你记得,沉冤洗雪不是结束,而是你的开始。”
“好。”梅长苏喉结微微动了一下。
“不要强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好。”
“此事了结,你便只做梅长苏可好?只做我一个人的苏哥哥?”
梅长苏闻言故意道:“ 只做你一个人的苏哥哥?那飞流可要不答应了。”
云蘅羞恼地用脑袋轻轻撞他:“苏哥哥!”
“好了好了,”梅长苏连忙安抚炸毛的小姑娘,“金陵事了,我们便离开这里,阿蘅陪在我身边的十四年,长苏要用一生来还。”
八月三十的早晨,居于东宫内院的太子妃早早起身,梳洗盛装,令人带着昨夜已打点好的太子礼服,匆匆赶到萧景琰目前日常起居的长信殿。
由于丧制,太子太子妃大婚百日后方可同房,所以即便成婚多日,他们之间还是不太熟悉,中书令家的孙小姐每每在太子面前,仍免不了有淡淡的羞怯和敬畏。
萧景琰素来早起,今日更早,此刻天才亮,他却已晨练沐浴完毕了。
由太子妃亲自服侍束带整冠后,他平息了一下因今日之事略略加快的心跳,说了声:“有劳你了。”
“这是臣妾应尽之责,”太子妃柔声道,“殿下是在东宫用早膳呢,还是进去陪陛下与母妃一起?”
“先进宫请安吧,不过——”
刚要转身去吩咐车驾的太子妃闻言驻足:“殿下还有吩咐?”
萧景琰只扬声道:“到了还不快些进来?”
太子妃一愣,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嬉笑道:“这不是怕耽误了殿下和太子妃的相处时间嘛!”
太子妃尚未辨明来者何人,却和自己身后的宫女兰茵同时发出惊呼。
原因无他,这个带着笑意走进来的女子,竟然和宫女兰茵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唯一的区别便是身量比兰茵高一些,但是兰茵原本就是宫女,平日里无人注意到她,更不会在意这细微的差别。
萧景琰也怔了一瞬:“没想到天下奇术之多,竟真能如此相像。”
“那当然啦!”来人一笑,“我们沧巫阁多得是易容高手,否则又如何能做好这暗探眼线之事呢?”
“云姑娘!”太子妃这才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云蘅见过太子妃。”云蘅福身道。
“殿下这是?”太子妃忙拉起云蘅,望向萧景琰。
“宫中有些事,还需云姑娘亲自坐镇,小······苏先生那里到底只是客卿身份,不能随意携家眷出入宫禁,由她扮做兰茵同你进宫是最方便的。”
“臣妾明白了,”太子妃应道,转而吩咐真正的兰茵,“你今日便留在内院,不可外出,不可叫旁人看见。”
兰茵是太子妃自幼的贴身婢女,自然闻言知意:“殿下放心,奴婢今日绝不会让外人瞧见,奴婢今日是跟随太子妃进宫了的。”
太子妃又看了一眼云蘅,这才去吩咐安排车驾,又亲自检查了一下今天要用的寿礼,确认一切妥帖后,才重新进来禀知萧景琰。
云蘅正与萧景琰确认今日宫内各处暗桩运作,神色清冷、逴然夺目,通身气质并非宫女兰茵寻常清秀的面容所能掩盖,太子妃着实有些担忧,但萧景琰做出的决定,她也不应质疑,便怀着惴惴之心与太子同上一顶黄舆,在东宫仪仗的簇拥下进了禁苑,至丹樨落轿,改步辇直入皇帝寝殿。
云蘅扮做的兰茵身为太子妃贴身婢女,此刻自然要上前搀扶,太子妃又有些讶然,若非她与兰茵太过熟悉,只怕此刻也无法辨别眼前的究竟是谁,方才云蘅身上独属沧巫阁阁主的气质此时已被尽数掩盖,只余下兰茵原本的样子,恭谨细心。
梁帝已由静妃服侍洗漱完毕,听报太子夫妇进来请安,早早命人宣进,太子妃整肃心神,与萧景琰一同踏入殿门,萧景琰也只在转身时与云蘅对视片刻,二人眼底蕴藏坚定。
呈冤
在东宫仪仗的簇拥下,萧景琰夫妇二人同上一顶黄舆,进了禁苑,至丹樨落轿,改步辇直入皇帝寝殿。
云蘅假扮的兰茵此刻神色恭谨,一路行来也未曾有人关注过太子妃身边的侍女,搀扶柳菱杉跟随萧景琰走进内殿。
此时梁帝刚由静贵妃服侍着起身洗漱完毕,听报太子夫妇来请安,脸上漾出笑纹,忙命人宣进。
“儿臣携妇,叩请父皇圣安,并恭祝父皇千秋。”萧景琰与柳菱杉先向梁帝行三拜大礼,又转向静贵妃磕头:“叩请母妃金安。”
“快平身,快平身。”梁帝笑着抬手,并命人传了早膳,说是一家子安安静静吃个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