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红了!眼睛红了!苏先生快闪开,它眼睛一红就要吸血!”戚猛大叫。
靖王一惊,一把抓住梅长苏的胳膊就往外拉。
“你放手!”梅长苏刚被拉开又扑了过去,“你们没看见他在忍吗?他是想吸血,尤其是人血,但他一直在忍,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不伤人!”
怪兽痛苦地嘶吼了一声,在笼中挣扎,试图远离四周的人。
“戚猛!”梅长苏叫道。
“呃?在······”
“把你的刀给我。”
“什么?”
“把刀拿来!”梅长苏一声厉喝,戚猛仿佛条件反射般递上了腰刀。
可没等梅长苏接住,一侧伸出一只素手稳稳握住了刀柄。
梅长苏一怔:“阿蘅!刀给我!”
云蘅深深看了他一眼,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在自己纤细的小臂上一划,血珠顿时涌了上来。
云蘅将带血的手腕伸进铁栏之中,轻声道:“我的血中带药,会让你好过些,别怕,吸一点,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定救你、治好你,相信我,好不好?”
怪兽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手腕,那样纤细,却又那样坚定,或许被话语安抚,或许是抵抗不住那殷红的血珠,一口叼住了云蘅的手腕,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靖王也忍不住向前冲了两步。
梅长苏一只手紧紧握住云蘅的肩,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然而正如梅长苏所言,这个怪兽并不愿伤人,他只吸了不到失口,稍稍纾解自己的痛苦,便放开了嘴里的手腕。
梅长苏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给云蘅的伤口冲洗、消毒、敷药、包扎,她的血液不易凝固,足足折腾了一炷香的功夫。
云蘅的面色几乎是透明如玉了,但她并没有在意手腕上的伤口,而是望着梅长苏,开口道:“你不要生气,谁的血都是血,但你知道,我的血中带药效果更好罢了。”
见梅长苏不说话,云蘅便撒娇般晃了晃受伤的手,连带着梅长苏的手也跟着晃了晃。
“别动,”梅长苏蹙了下眉,微微抬起眸子看见云蘅晶晶亮的眼睛,心底的暗沉跟着退了下去,叹了口气,“你就不听话。”
云蘅知道这事算过了,嘻嘻一笑,再不多言。
梅长苏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转向戚猛:“钥匙。”
经历了方才的事,戚猛几乎是下一瞬就取出钥匙递给了梅长苏。
梅长苏打开铁笼,将里面的怪兽扶了出来。
云蘅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众人,对萧景琰道:“殿下,这个人我们来照料,不知可有难处?”
“这个······人?”
云蘅抿唇一笑:“是,他只是病了,而我熟知这种病情,今日才能辨别出来。”
梅长苏一向素淡清冷的眸子却在此时显得十分灼热:“如果这里不方便,我带他到外边扎营张。”
萧景琰怔怔地看着二人,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又看了看西屋的门,咳了一声道:“既然云姑娘也有把握,住在这里也无妨,只是请小心些。”
“多谢殿下。”梅长苏欠身一礼,和云蘅一左一右搀扶着“人”进了西屋。
靖王微微蹙眉,示意列战英跟了进去。过来一会儿又吩咐道:“把南边的屋子腾出来,叫云姑娘住。”
原本西屋就不算大,再多住进去一个人哪里还住得下。
云蘅走进去就先抓住此人的腕脉凝神细探,那人也一动不敢动地任由她切脉。
“如何?”梅长苏见云蘅睁开双眸,连忙问道。
云蘅看了看安安静静的病人,长舒一口气:“毒性不深,未到三层,只是时日太久了。”
梅长苏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目光在病人的左腕上一触即离,转头对跟进来的列战英道:“烈将军,麻烦帮我准备热水和浴桶,这个病人需要清洗一下。”
列战英怔了一瞬,立刻转身走出去了。
云蘅目光沉静:“我先开药稳定毒性,若是解毒还需要那味生长于东瀛群山之巅的药草。”
梅长苏点点头:“当年是蔺晨亲自去采来的,你给他送一封信让他安排。”
云蘅一乐:“也好,他在外面悠哉了这么久,也该进京做点事了。”
列战英已经带着人预备好热水了,云蘅自然也不方便在这里等着,便嘱咐了一个亲兵帮助梅长苏,自己转了出去。
没想到靖王还站在院子里,见她出来,目光先落在了她包扎过的手腕上,又抬眸紧紧盯着云蘅:“那是什么人?”
云蘅笑了一下:“一个病人。”
“单单只因为那是一个病人,就可以做到拿自己的血给他吸?”
“殿下,云蘅是医者,若此举能减轻病人的痛苦,云蘅不会有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