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萧景琰看向云蘅。
云蘅却将目光缓缓移向了甄平,甄平低头避开了云蘅的眼睛。
蒙挚看了看众人,对萧景琰道:“殿下,乌金丸是悬镜司独有的,只怕一时半会也配不出解药,当务之急还是找到解药要紧。”
萧景琰问道:“你去过悬镜司,可发现了什么?”
蒙挚摇了摇头。
萧景琰眼底闪过厉色:“那就去刑部大牢,想必只有夏江知道解药在哪了。”说罢便当先朝外面走去。
蒙挚犹豫地看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的云蘅,也连忙跟了上去。
甄平按礼节应该是去送送二人的,但这会他在云蘅的目光下,实在挪不动步子。
云蘅沉声道:“乌金丸是怎么回事!”
甄平犹豫道:“姑娘,本来夏江是要给宗主喂乌金丸的,但宗主早有准备,暗中调换了那颗药,服下去的根本不是毒药,否则姑娘又怎会看不出?”
云蘅当然知道梅长苏没有中毒,但她不知道在悬镜司里还闹了这么一出,若真是中了乌金丸,他们这些人要怎么办?自己真的能配出解药吗?
她以为他去一遭悬镜司便是以身犯险了,可是······
“姑娘?”甄平看着神色明显不对的云蘅,劝慰道,“姑娘,明知悬镜司有这样的手段,宗主怎会不防?您······可别跟宗主生气啊?”他也始终为梅长苏这个决定捏了把汗,但还是不得不替自家宗主说话。
“甄平。”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甄平瞧见梅长苏裹着沉重的披风,面色如玉,隐隐松了口气,行了一礼:“宗主。”
“半个时辰后,让黎纲去刑部大牢,就说我的毒解了。”
“那若是靖王殿下要见您呢?”
“先不见。”
“是。”甄平一揖,转身快步而去,云蘅散发出的低气压实在太吓人了,他可不想留下来看这二人闹脾气。
“阿蘅······”梅长苏低低叹了一声,伸手去拉云蘅的手。
云蘅却倏然撤开了一步,她仰头看着梅长苏:“乌金丸是怎么回事?”
梅长苏没有碰到她的手,神色一紧,过了一会儿,从袖中取出一粒褐色的药丸:“我故意将药丸掉在地上,暗中调换了,这一粒才是乌金丸。”
云蘅冷笑了一声:“如果夏江不听你废话,一开始就径直把毒药塞进你嘴里呢?梅长苏,你让我怎么办?”
“阿蘅!”梅长苏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夏江固然防备我,却对自己的身手有无尽的自信,若非看准这一点,我也不会故意激怒他、与他周旋。”
“梅长苏!你总拿这句话来敷衍我!可凡事都有个万一,你可有想过那万分之一我又要如何承受!”
梅长苏道:“我问过晏大夫,如今我体内尚有被压制的火寒毒,火寒毒乃天下奇毒之首,乌金丸这样的毒在我身体里,必然会被火寒毒化解掉,即便吃下去了,也不会有事。”
云蘅听见他提火寒毒,更加难过起来,咬着唇不再说话。
“阿蘅,你在生我的气?”梅长苏软声道。
云蘅摇了摇头:“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你明白吗?”
梅长苏一怔。
“若是从前,只你一人,你做事决绝,我也无条件地支持,可是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我也有我的私心,我想看着你沉冤昭雪,可我更想你长久地陪在我身边,你明白吗?”云蘅道,“还是说,你只希望我做回从前的我,那我也可以——”
梅长苏伸手捂住了云蘅没有说出口的话:“说什么傻话!”
云蘅定定看着他,眸光清澈。
梅长苏叹了口气,移开了手:“我明白阿蘅的意思,这件事是我想得不够周全,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但你不该瞒我。”
“我错了,好不好?”梅长苏露出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终于引得云蘅露出一丝笑意。
云蘅瞪了他一眼:“那你干嘛连蒙大统领和靖王也一起瞒着,他们这会只怕都冲去天牢找夏江的麻烦了。”
梅长苏拉着云蘅坐下道:“夏江笃定了我只能活七日,就让他先高兴两天吧。悬镜司虽然倒了,但夏江手里还有许多璇玑公主留下的势力,这些人我们还没查清楚,若是夏江知道我没死,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又是一桩麻烦。”
云蘅蹙眉:“十三先生也查不到吗?”
“这些年十三先生和宫羽在金陵,一直与秦般弱周旋,但如今这个情况,只怕璇玑公主也不太信任这个徒弟,并没有将势力完全交给秦般弱,夏江手中的人藏得极为隐秘,至今不曾调动,十三先生也无从下手。”
“那要怎么办?这些人藏在京城,终究是祸患。”云蘅思索着怎样才能激夏江调动这波人,又不至于拼个你死我活、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