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强来——蒋文柏暗中摇了摇头,他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
但是这酒正是关键,必得想个辙。
却不料,自己转了大运,云蘅先开了口:“公子约我一个人到这么个地方,孤男寡女的,我也没得要防范些,公子你说是不是啊?”
蒋文柏心中一跳,干笑着点了点头。
“这酒我闻着甚好,只是——不如公子先替我尝尝?”云蘅娇笑道。
蒋文柏眼中一亮,这酒那人可说了,对男子没什么效用,主要便是针对女子的——立刻端了酒杯倒满:“好好好,是我鲁莽了,我替姑娘尝尝。”便一饮而尽,将杯盏倒过来示意,“姑娘这下可放心了吧?”
云蘅垂眸一笑,掩去眼底狡黠,也端起杯盏遥遥一敬,同样是一饮而尽。
蒋文柏见她两颊因饮酒太快而染上烟霞,眼底几乎要冒出火焰来。
云蘅把玩着手中杯盏,顺着蒋文柏前言不搭后语的搭讪,一句一句答着。
可蒋文柏面上的笑越发挂不住了,怎么回事?药效早该发作了啊?便不由自主细细盯着云蘅看。
云蘅忽地一笑:“蒋公子在瞧什么?”
蒋文柏做贼心虚,又怕云蘅瞧出端倪,立刻移开目光:“姑娘可喜欢这酒,不如再喝点?”
云蘅将酒杯轻轻磕在桌案上,发出的轻响吓了蒋文柏一跳。
“蒋公子,可是身体有所不适?”
“没有!”蒋文柏立刻道,可话音刚落,便觉得一丝疼痛从五脏六腑蔓延开来,并且越来越剧烈,他闷哼一声跌坐在地上。
却听如黄莺般的声音婉转道:“哎呀,蒋公子这是怎么了?我会些医术,可要我为蒋公子诊治一下?”
蒋文柏不疑有他,立刻道:“好!姑娘快——啊!好痛!”
云蘅冷冷一笑,便装模作样将手搭在蒋文柏的脉上,只轻轻点了一下便嫌恶地松开了手:“哎呀,公子,你这是中了天下奇毒呢!”
“什么!”蒋文柏大叫道,“快来人!快来人!”
可这附近的人,早都被他赶走了,哪还有人能听见蒋家少爷撕心裂肺的痛呼。
云蘅站起身,将那些佳肴美酒看了个遍,又道:“哎呀,蒋公子,是这酒里有毒啊!”
蒋文柏心中一跳,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你!你怎么没中毒!”
“我呀?”云蘅一笑,翩翩落座,“我服了解药啊!”
蒋文柏觉得眼前的场面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接受范围,但内腑的剧痛实实在在告诉他,自己的确中了毒,怎么回事?难道——
“你早就知道了!是你!你是故意的!你给我下毒!”蒋文柏失了神智一般扑上来。
一抹蓝色的影子掠过,一阵劲风,蒋文柏便像断了线的风筝,重重地砸在了水榭的围栏上,滚落在地面。
“飞流!蒋公子身娇肉贵的,你出手也太狠了。”云蘅掩口笑道。
飞流冷着一张脸:“苏哥哥!”
云蘅一愣,笑容不见了,咬了咬唇,小心翼翼问道:“苏哥哥让你来的?他知道了?”
飞流冷冷看了蒋文柏一眼,见他的确不省人事了,才转过身对云蘅点了点头:“苏哥哥,很生气。”
云蘅撇了撇嘴,委屈道:“我也是不想让他操心啊,干嘛生我的气?”
飞流偏头看着她,眨了眨眼。
云蘅恼怒地瞪了不省人事的蒋文柏一眼,狠狠踹了一脚:“都怪你!”又望着空空的水榭,冷哼了一声,“飞流,带上这头猪,我们这便去会会星罗刹的主人。”
飞流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看见什么猪,最终将目光定在蒋文柏身上,大概,就是他吧?
倾巢之下
“阿寒?”云蘅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吓了一跳。
阿寒点了点头:“宗主说,请姑娘把那个人交给属下,由属下处置。”
云蘅莫名眨了眨眼,回头看了下被飞流一路拖过来的人,飞流可是半丝没留情,好端端的蒋家公子,此刻已经是发髻散乱、灰头土脸了:“他?”
阿寒道:“宗主说,要处理这样的人,不必脏了我们自己的手,姑娘只管过去就是了,这局棋已近尾声。”
云蘅一蹙眉:“什么意思?”难道苏哥哥不只是知道了自己的计划?
阿寒叹了口气:“宗主说姑娘太心软,拿着蒋文柏的命去和蒋寅谈判,只怕会适得其反,在利益和儿子面前,蒋寅根本不会选择自己的儿子的。”
“所以呢?”
“所以姑娘去了就知道了,在姑娘清醒之前,这局棋已经布下了。”
云蘅噘嘴不开心,以为自己好不容易瞒着苏哥哥做了件事,没想到人家了如指掌不说,还布置了个局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