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沉璧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胡诌:“刚才那苍怀明来了,还特意跟我师兄说‘你们太真宗弟子应该能做出来这些题’,那想必考题是跟我们太真宗有关的事情了。”
“天下皆知,这太真宗若从创宗立派论起,那只有宁温流那……宁掌门和许祖师是逃不过的,而宁掌门的光辉事迹想必全天下人都略知晓一二,想必是不会拿来考咱们的。思来想去,只有许祖师了。”
她险些一个顺口直接说出“宁温流那厮”,还好她反应快在脱口而出之前意识到了这一点。
许沉璧表面上很是认真,教人信服。但是其实,她还是在扯谎。
那能怎么办呢?她总不能告诉别人,其实是因为自己当年追着魔界的一堆将领领主打,追了恨不得好几十年,把人家追出了心理阴影了。
当年就是为了避免许沉璧签订和平协议之后,继续没事找事,想要讨她欢心才出了这么些文试的题目。
在几千年前,“许沉璧”三个大字,可止魔界小儿啼哭。
当然,或许现在也是这个情况?
魔界的小儿,在读书识字之后,面对的第一份文试的内容全是跟许沉璧有关的。
许沉璧以为这传统早在自己飞升之后就废除了,没想到这些魔界中人竟然将传统延续至今。
奇也怪也。
在场的大多数人听见这一番话后,便信服了,但是还有一小部分人持有怀疑的状态。
这一小部分人,就包括许沉璧面前这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书生。
“那敢问姑娘,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呢,我看这些事情的私密程度,想必只有极其亲近之人才可知晓。而贵门派的许祖师早在千年前就香消玉陨,我们又怎么辨别这纸上所写的秘辛的真假呢?”
这书生步步紧逼。
这人讲话确实有些道理,但是自己也确实有难言之隐。
许沉璧也有些头疼,毕竟她也不能堂而皇之地说,自己就是许祖师本人。
她有些没耐心地说:“那你说该怎么办呢,这里这么多书,许祖师本人也早已陨落。按照你的说法,咱们应该怎么做呢?”
这书生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许沉璧被这不知名的书生描摹在面颊上的目光,盯得烦躁。
她正纳闷这书生到底要做些什么,结果他竟后退了一大步,向许沉璧躬身行了一大礼。
这人嘴上念念有词:“我见姑娘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露面就得了人家魔域少主的青眼,不如下次这魔域少主再来的时候,姑娘直接扑上去缠住少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没准说明白了,就把我们所有人都放走了,我们也不用答这劳什子题。”
许沉璧听完这话后,轻轻挑了挑眉:“你叫我,去色/诱那毛头小子?”
“怎么能说得这么难听呢?就是想让姑娘去深入交流劝告一下而已。”那书生振振有词,“毕竟以着姑娘的容貌……”
这不就是色/诱?
哪怕她愿意,这小子的爹,敢让她许沉璧顶着这么一张脸靠近自己的独生子吗?
许沉璧毕竟深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道理,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废话,但是李不言可忍不住了。
他眉头深锁,右手逐渐挪到了剑柄上:“你怎么说话呢?”
“你们修仙人,不就是讲究这个拯救众生,大义凛然吗?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怎么不出头了?多简单啊,也不用打打杀杀的。”那书生也索性撕破脸皮,直言道。
“拯救苍生是拯救苍生,那也不能通过这种方式。”李不言吞了吞口水,眉头皱得更狠。
“你们这所谓的拯救,就是将我们往火坑里推。这么多内容,我们大家大都是一介凡人,哪里跟你们修士一样不吃不喝也能精力旺盛?”那书生振振有词,他袖子一振,像是在硬给自己打气,“只是一人牺牲就可直接救出我们所有人,为何要舍近求远?”
李不言大概被他这番歪理震惊了,一时竟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对。
太真宗有严令,不可对普通人拔剑相向,否则直接逐出宗门。
许沉璧看见李不言握在剑柄上的手微微颤抖,似是起了青筋。
这就够了,她也没必要让小辈出头维护自己,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太窝囊了。
再说了,这书生,她确实想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既是如此,那你为何不舍身取义,救大家于水火呢?”许沉璧目光冰冷,“在场有男有女,是否可以证明,这苍怀明有龙阳之好?既然你说的这样头头是道,想必是经验丰富,为何不打头阵,好叫我学习一二?”
那书生的白净的脸,一瞬间涨得跟猪肝一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