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华的震惊不下于令梅。但她立即就回过味来：好家伙。令梅这是要把糖衣炮弹的炮弹给甩了，把糖给留下来啊。忍不住嘴角就露出一丝笑来。
令梅挑眉：“怎么？你不愿意？”
“不。怎么会呢？我，我只是——”傅倩倩脑子里一片紊乱。“我不明白。萧总，您到底什么意思？”
令梅微笑：“你秦姐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就这样白送人多不划算？”
秦华沉默的看着傅倩倩，饱含无奈的叹息：“还是令梅你了解我啊。”
傅倩倩羞愧万分的喊了声：“秦姐！”
“傅倩倩，你要是真心想赎罪，那就和我一起。多给天衣做些好设计。为天衣鞠躬尽瘁，这才比较实际。不然你犯了错就远走高飞，不是便宜你了？”
令梅悄悄给秦华伸出个大姆指：接得好。
傅倩倩怔忡的又望向令梅。令梅正色道：“工资给你按公司最低的标准开。什么时候有成绩了，再涨。”
傅倩倩不由分说的又哭又笑的擦干眼泪：“萧总，秦姐。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第398章
傅倩倩到广州任职后没多久，南平云衣服装厂传来了改制的消息。
还是秦华以前的老领导，李主任特意告之她的。
“这些年你不在，厂子的效益本来勉强还算过得去。但是近两年渐渐的不行了。倒不是我们衣服的质量不好。而是现在外头冒出来太多的衣服品牌。有的比我们设计得更新潮，有的比我们价格更便宜。久而久之，咱们在百货商店里的专柜销售越来越差，已经关了好几个柜台了。孟厂长焦虑之下寻思着变革，这时候，厂子里就有声音，说是国企的限制太大，不如改制。改成有限公司，搞什么市场化管理。”
秦华疑惑：“孟厂长怎么会同意？”
“唉。你不知道。自从段亦琳当了厂子的总设计师以后，不知不觉的就把孟厂长给架空了。现在厂子里的领导都同意改制，还拿你的天衣品牌作案例给工人画大饼。孟厂长一再强调两个品牌的经营性质不同，不可相提并论，但是完全阻拦不住他们要改制的心。报告已经打上去了，估计啊，也快了。”
秦华沉默了片刻：“市领导也同意厂子改制？”
“市领导没吱声。但是段亦琳你知道吧？她是宏二代。家里那个背景不得了。你说她主导的这个改制计划，上头会不会通过？”
秦华心里发凉：“段亦琳——其实她好好干，等孟厂长退休了，这个厂长的位子迟早是她的呀。”
李主任摇头：“孟厂长正值壮年，等他退休等到猴年马月？再说了，受国家辖制的企业，哪有私企来得自在？”
秦华恍然后冷笑不止：好好一个留洋回来的设计师。不想着自己创业挣前程，尽想着走捷径。从前是设圈套排挤她，现在是想方设法的贪没转移国家资产为私有！
李主任不屑的道：“厂子效益好不好，在我看来，制度的问题不大。反而是她这个总设计师近年来的设计越走越偏。你知道不，她硬是花了大价钱跟你们品牌学，做什么礼服。漂亮是漂亮，可是价格动辄上万，放在专柜里根本没人买啊。”
秦华扯扯嘴角：“李主任。厂子这番变动，您这边多帮我留意下。以前跟我一块儿搞设计的姐妹，还有手艺好的师傅……我觉得吧，段亦琳私心太重，又不像是有容量大度的人。”
李主任立即接口：“明白。怎么，你广州那个纺织品公司还缺人哪？”
秦华笑道：“当然缺啦。李主任，我们那公司啊，就缺您这样负责任有经验又会管理的人才。”
李主任挥挥手：“我这把年纪，就等着退休了。我只是不忍心看到咱们好好的一家厂子——”他眼眶泛红，咬牙切齿的骂了句脏话，“狗娘养的崽卖爷田不心疼！”
南平政府办公室。
章市长——对，章副市长因功绩显著，已在去年荣升为市长。
对于云衣服装厂要改制的事，他是持看好的态度。毕竟之前玉兔糖果厂珠玉在前，改制后，引入新设备、新配方，现在已经是市里的纳税大户了。加上云衣厂的改制又是段将军的孙女推动的，他没多大的犹豫就批准了。
“希望段亦琳也能交出付满意的答卷。”
几个月后，云衣厂正式挂牌：南平云衣服饰有限公司。
公司的领导层正式变更为董事会。经过董事会的选举，段亦玲任公司董事长。原厂长孟国梁任公司党高官。
若是在国企，党高官毫无疑问是实权派。但是在私企民企里，党高官也就不过是个虚职了。
孟国梁对此变动只有无力接受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