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双卿不耐烦地推开了她:“关你什么事?”
“哈哈哈, 报应, 这就是报应!”玉蕊大笑了起来,“你在王府吆五喝六地做你的通房丫头, 可曾想过还有今日?”
贺双卿冷冷地望着她:“你说够了没有?”
“当然说不够!三天三夜也说不够!”玉蕊笑得都快岔气了, “因为你, 殿下把我送给了薛驰。可你知道吗,那薛驰根本不把我当人看!他说我下贱,说我哪里都不如你,我连伺候他都得带着面纱!我就想不明白,你我同样花容月貌,我比你究竟差在哪里?”
贺双卿没闲心听她诉苦,她淡淡地说道:“若当初你不坏了心思,何至于此!”
“难道你就高贵许多吗?”玉蕊拾起了地上的面纱,凄苦地笑道:“妹妹,现在你我是一样的人了!都是娼妇,谁又比谁高贵些?不过是先来后到的问题……”
“娼妇?”贺双卿微微蹙起了眉头,“你不是薛驰的妾室吗?”
“妾室?呵呵!”玉蕊笑得满眼泪水,“自打我进了薛府,我就是最下贱的奴婢!薛驰说我不配伺候他,他把我塞进了这里,没日没夜地伺候他们!你看看,你看看!”
她挽起了袖子:“你看看这伤!这些都是拜你所赐,拜你所赐!”
贺双卿望着她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个玉蕊也是个可怜人,被当成棋子用来用去。
她错就错在没认清自己的身份,总想着踩着别人攀高枝儿。
“你终于也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我真是太开心了!哈哈哈……”玉蕊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所谓的高贵人,是怎么伺候人的!”
说完,玉蕊就走出门去。她刚一出门,贺双卿就看见几个士兵围了上来,他们七手八脚地将她拉到了一边。贺双卿掩上了门,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很快,士兵们把用具和药材都送了进来,贺双卿一夜未眠。直到天蒙蒙亮,贺双卿才制出了几颗药丸,命人给薛驰送了去。
她刚想休息一会儿,外面就传来练兵的声音,十分吵闹。贺双卿打开了窗子,门口的士兵已经换了岗,看起来比昨晚更多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一片茫然。天大亮时,房门又被敲响了。
“谁?”
“将军有令,请贺姑娘前去一见。”
“知道了。”
贺双卿理了理衣裳,方才打开了门。跟着两个士兵,贺双卿走到了昨日进门的正厅。
正厅里,薛驰正坐在上首,埋头写着些什么。见贺双卿来了,他停下了笔,指了指手边的茶杯。
“给我倒茶。”
贺双卿哂笑:“将军搞错了吧?我是郎中,不是婢子。”
“现在你就是婢子。”薛驰说道,“把我伺候好,我或许会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用不着。”贺双卿断然拒绝,“谁知道接下来你还有什么事儿?我还没落到要取媚你来求活命的地步。”
“你的命可是握在我手里。”
“将军的命焉知不是握在我手里?”
“你难道没听说过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吗?”
“将军既然都把话说出来了,那民女就不必再重复了。”
薛驰被气笑了:“脾气真倔!罢了,本将为你倒茶总行了吧?”
贺双卿淡淡地说道:“民女受不起。”
“你的药方不错。”薛驰为自己披上了外衣,“本将的毒伤已经好了许多。”
“将军福大命大,自当如此。”
“别说套话。”薛驰示意她坐下,“昨晚的婢子,你可熟悉?”
贺双卿大方地坐下了:“将军是故意的吧?找了个老熟人闹腾一番,让我堵堵心。”
“当初本将比你还堵心。”薛驰瞥了她一眼,“本将向萧戎讨要的是你,可他却用玉蕊来搪塞我。”
“将军本就不该开这个口。”贺双卿毫不惯病,“殿下的人,岂能说要就要?”
薛驰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殿下的人?你说,如果萧戎看见你在我身边坐着,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贺双卿瞬间沉默了。她的眼神黯淡下来,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薛驰明白他的玩笑开得有些过份了,见贺双卿心灰意冷的样子,他突然有些不忍。
“算了,当我没问。”
“他不会看见的。”贺双卿低低地说道。
“什么?”
“民女不会让殿下看见。”贺双卿抬起了眼睛,眼中透露出一种可怕的决绝。
薛驰看得出来,贺双卿没有说笑话。如果他再逼紧了她,她绝对会做出鱼死网破的事。
这丫头的性子太刚烈,没有点耐心是驯服不了的。
他身为公爵爷大将军,各种各样的美女都见过,却唯独这一个令他魂牵梦绕,不可自拔。他其实完全可以将她丢在床上了事,可他却不想就这么轻薄了她,或者说,他不想看她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