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讲。”
“乔侧妃在过身的当天还与妾身说笑来着, 怎么王妃一回来,乔侧妃就忧惧而卒了呢?”
贺双卿冷冷地看着她, 她心里明白, 尹和叶与乔无忧看似交好, 实则是互相利用。尹和叶十分在意乔无忧与她的商业互吹,此时和自己说这话,不是为了塑料友谊,而是为了恶心自己。
贺双卿坦然地说道:“你既然与乔侧妃走得近,自然就知道乔侧妃对太后的尊敬之意。加之侧妃一向身子不好,太后病笃,乔侧妃难过,不幸诱发了旧疾。”
“这些都是王妃对外的说辞罢了!”尹和叶冷笑道,“事实上是什么样,谁又知道呢?”
“哦?这话本宫竟不解。”
尹和叶笑道:“没准乔侧妃是被人所害也未可知。”
贺双卿正色道:“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虽不知是哪里来的捕风捉影,夫人如此凭空揣度,有些不太厚道了吧?”
尹和叶忙笑道:“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外边人传的!嗨,其实乔侧妃的事儿虽然遗憾,也终究是殿下的家事。殿下怎么说就怎么是好了,谁还能真去探究呢!”
“只要不是夫人传的,本宫就放心了。”
“怎么会!”尹和叶笑道,“殿下被反贼薛驰劫掠一遭,却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妾身为殿下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传殿下的隐私?”
贺双卿再次被恶心到:“托夫人的福,本宫怎么能轻易死掉呢?”
“是了,殿下花容月貌,想必薛驰见了也不忍加害。”尹和叶笑道,“他应该很厚待殿下吧?”
贺双卿心头起火,她忍着气道:“夫人这话说得倒想亲眼见过似的,难道当时你也在场?”
“殿下说笑了!妾身只是听说,薛驰在殿下出嫁之前就曾有求娶之意,想必劫走殿下,也是情不自禁吧?”
贺双卿当即反问道:“怎么夫人对一个反贼如此了解?难道薛驰谋反之事,夫人也有参与?”
尹和叶得意洋洋:“妾身自然没有参与,但想想也能猜出来啊……听说殿下一回大营就诞下世子,也不知那孩子是叫萧塑,还是薛……”
“啪”的一声,尹和叶还没等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下。她回头一看,只见她的夫君朱盛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脸色不善,又一巴掌把尹和叶扇倒在地上。
“放肆!”
尹和叶吃了一惊:“官人?”
朱盛不理她,他对着贺双卿跪了下来:“臣淝阴公朱盛见过燕王妃殿下!臣未能约束贱内,致使这疯妇在殿下面前出言无状,罪该万死!请殿下赐罪!”
贺双卿看了他半晌,方才说道:“淝阴公请起!既是疯妇,疯言疯语自然不能当真。国丧期间,还是须谨言慎行的好。”
朱盛再次叩头道:“殿下仁厚,臣感激不尽!”
尹和叶不服气:“官人,您可是两朝老臣……”
“闭嘴!”朱盛回头叱了她一句,“再敢多言,打烂你的嘴!”
尹和叶不敢再说话了。贺双卿在她的注视下,慢慢离开了御花园。
“走!”朱盛一把拖起尹和叶,“回府!”
尹和叶丝毫不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一进了马车里,她就委屈地抱怨起来:“刚才你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一点儿面子也不给我留,我好歹是你的夫人啊!”
朱盛懒得搭理她,他只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直到尹和叶喊出“萧薛难辨,也不知是哪家草头儿子”的时候,朱盛终于忍不住了,他扑向尹和叶,直接把她按在车座上胖揍了起来。
“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胡说八道!”
尹和叶被打得大喊大叫,惹得过路的行人纷纷看向马车,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一回了府,尹和叶就连滚带爬地跑出了车,她披头散发,边跑边喊:“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朱盛在她身后穷追不舍,他顺手从地上拿起门栓,追着尹和叶喊道:“我打死你个疯妇!在你害了朱家爷们儿之前,我先打死你!”
众人又是吃惊又是可笑,他们是头一次见到自家公爷如此失态。朱家的大儿子朱通见打得不祥了,忙一把抱住了朱盛:“父亲,万万不可啊!”
朱盛气得呼呼直喘,他指着不远处的尹和叶骂道:“你去问问,你去问问这疯妇该打不该打?那样的话都能说得出口,她是奔着害死朱家满门去的!”
尹和叶不服气,她躲在一棵石榴树后边喊道:“我哪句话说错了,就要打死我……”
朱盛气得七窍生烟,他又抡起了棍子:“你还敢不服!”
“父亲!”朱通忙抱住父亲,“虽然孩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会子时局不稳,家里不能先闹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