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听的很舒心。
比自己赢了球还要舒心。
但是,他太知道她的秉性。
更何况,这是一场没有戒指,没有仪式的口头求婚。
玫瑰花就像糖衣炮弹。
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她可以随时翻脸不认。
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
因为这人前科太多,所以幸村一边流连地摸着她的脸,轻柔地一锤定音,
“那我们现在就去申请婚姻届证明书。”
他目光温柔地逡巡着少女的脸,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免得你这么牵肠挂肚,夜长梦多,”
接着,他语气暧昧,情不自禁地吻上她耳垂。
“毕竟,我们还有别的事没做呢。”
办完以后可以赶紧回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少女原本在他怀里撒娇的动作也可疑地僵住。
“额……”
“现在?”
她的声音非常非常的迟疑。
“对,现在。”
幸村的语气则是不容拒绝。
木下绮罗歪头。
“你不困吗?”
“不困。”
“你不累吗?”
“不累。”
“我们先睡一会吧?”
猫猫撒娇。
幸村笑笑。
“不了,回来也能照样睡。”
木下绮罗娇艳的脸故意在幸村面前晃了晃。
“可是人家今天穿了你喜欢的那套睡衣哦……你不想看看嘛。”
幸村的语气这才有点迟疑,但他只迟疑了几秒。
少年还是坚定地拒绝了眼前的诱惑,
“回来再看也不迟。”
于是,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在连双方父母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领证了。
—
但是木下绮罗最近不太对劲。
很明显。
太不对劲了。
“宝贝,怎么又不等我。”
听到幸村在背后的声音,少女反而走的更快了,她一直都拿后脑勺对着幸村。
对此,幸村当然觉得不爽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也就最近吧。
亲亲的时候没有以前投入了,讲话也老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连晚上简单的贴贴,都会开始拒绝他了。
“哎呀别压我头发,烦死了……”
幸村试图把头埋进木下绮罗的颈窝,却也被少女给一把推开。
木下绮罗心疼地摸着自己的发尾,
“不要靠这么近啦,我头发都要断了。”
幸村精市则是茫然地看着身下的恋人。
“怎么了?”
他语气里难得会流露出一丝委屈,
“为什么不让贴贴。”
贴贴又怎么了。
“人家累了。”
木下绮罗一边敷衍他,一边又点开了游戏。
“……”
这像话吗。
“我们下个月就结婚了诶。”
幸村歪头疑惑,
“明天去试婚纱,你不会忘了吧?”
少女听到他这句话,才又有了反应,
“知道啦知道啦,干嘛一直提嘛!”
木下绮罗嘀嘀咕咕,
“人家又不是笨蛋!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忘记!!”
幸村冷笑。
“我没有一直提。”
“上次看戒指的时候,你就忘了。”
幸村固执地拉过她的手,语气轻柔。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反悔了。”
婚是她求的。
现在她想跑?
绝不可能,幸村冷漠无比地想。
这种可能性,他的思想不允许,情感不允许,人格不允许,他肩膀上的外套不允许,他的灭五感更不允许。
“你笨蛋!我在打游戏,你亲我的手干什么嘛!!!”
“啊,抱歉,输了吗?那我们可以继续了。”
幸村继续冷漠。
—
结果第二天试婚纱的时候,木下绮罗果然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明明一分钟以前,她人还在店里。
明亮的婚纱馆里是舒缓的音乐声,但是,幸村的心头却有些本不属于他的焦灼。
这种婚前焦虑症,是婚前焦虑症吧?幸村其实也有一点。
但是他就只有一开始的那么一点点。
英年早婚代表着什么。
幸村不太知道。
只是,想和这个人永远在一起,想要照顾她一辈子的这种心情还是一天比一天都要强烈。
可如果她不是这样想的呢。
木下绮罗正坐在快餐店的花坛上,手里还拿着汉堡。
幸村来的时候她正在吸可乐。
“好冰——”
她接过了幸村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沾满冷气的手。
少年轻笑着看她。
“少喝一点呐。”
不然到时候肚子又疼了。
“嘿嘿嘿——”
木下绮罗仰头对幸村笑了笑。
“给你买了芝士汉堡。”
“嗯。”
幸村应了一声就蹲下来给木下绮罗系鞋带。
看着眼前他垂落的忧郁发丝,木下绮罗这才小声地对幸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