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郎咳嗽一声,补充道:“一本挺无聊的书,看了一会儿就睡了。”
铁心兰忽然笑道:“你这个淘气的小坏蛋居然能安静下来看书?逗我玩呢。”
小鱼儿牙关一咬,凶巴巴道:“你不了解我的事多了,哼。”
铁心兰又笑:“是是是,我唯一了解你的就是,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花无缺已放下碗筷,展扇微笑,静静的看着他们日常斗嘴。
心兰和小鱼儿确实很有默契!过去要不是自己追杀小鱼儿,从而拆散了他们,想必他们也不会感情受挫,导致小鱼儿最后和那位苏姑娘在一起。
好在这次不一样了,心兰不知道自己爱她,这一次她可以再选择一次,不会再受到影响。
小鱼儿忽然冲他努了努嘴,视线停在他桌前的包子上。
铁心兰注意到了,“你嘴抽筋了?”
小鱼儿白她一眼:“眼睛白长了。”
花无缺伸出手,指尖按在盘子上,推到小鱼儿面前。
铁心兰看着他们之间轻微的互动,忽然感动起来,这可都是她的功劳啊。
“你们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她一颗老母亲的心,容易嘛。
小鱼儿直接泼她冷水:“你对【好】的定义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铁心兰叹气道:“那倒是,花公子待人温和,对谁都好。”
不对!并非对谁都好!
只有他在乎的,他才会心甘情愿的付出。他对谁都有礼,只是基于他的家教礼貌。
花无缺心中苦笑:心兰,你终究是不懂我。
江玉郎默默吃着,桌子上的四个人,只有他们三,更像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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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红叶梨花
几人吃完,离开那座城,又开始上路了。
这次,依旧是江玉郎在车外掌车。
车子行了半天路程,小鱼儿早已鼾声如雷。
铁心兰看着他的模样,叹气:“天天跟着那么个人锁在一起,也难怪睡不好。”
花无缺静静听着铁心兰的自言自语,转头看向窗子。
透过窗外,夹道种满梨树,残花随着风儿飘落,洋洋洒洒间竟飞到窗子里。
花无缺伸手去接,那白色的花儿落在他的掌心。
他仔细端详,竟看的有些痴了。
铁心兰又转过视线,眼皮抬了抬,用眼角余光瞧向花无缺,几次想开口,却不知怎么说,迟疑了许久,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
抬头的瞬间,她的视线已经和花无缺对上了。
不知花无缺何时看向她的,他的目光永远那么温柔,眼角含着笑意。
“铁姑娘。”
铁心兰低垂着头,吞吞吐吐道:“花公子,我们也认识这些天了,可以……可以直接喊我名字。”
花无缺愣了愣,默然半晌,轻轻唤道:“心兰。”
铁心兰脸上虽然露出笑容,眼中却含着泪水,她悠悠开口:“花公子,你认为,海大虾是个什么样的人?”
花无缺没有说话。
铁心兰又忍不住抬头看向他,只见他手里把玩着那朵白色残花,梨花心里还含着花香,他的视线也在那朵花上。
铁心兰呆呆的瞧着,慢慢等着。
花无缺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心兰,人与人之间相处久了,难免会生出感情,尤其是患难当中。”
顿了顿,手中那朵残花被他扬到窗外,自由自在的飞回大自然当中。
铁心兰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好像被揪起来了一样,扶着胸口问道:“以后,如果你不得不杀害他,你下得了手吗?”
花无缺苦笑:“我就是那么一个冷血无情之人么?”
铁心兰心中顿时激动起来,反复确认道:“那是说,也就是说,你再也不会因为别的原因而伤害他,这辈子都不会杀他。”
花无缺再次沉默了,他有些不太愿意回忆过去。两位师傅势必要他杀了江小鱼,他自己可以装聋作哑,师傅却不会,杀他也是迟早的事。
可自己如何能再次对自己的兄弟下手?
心兰的行为语言也是次次伤他的心。
花无缺心中苦笑:心兰,你知道吗?这些话从你口中说出,究竟多么伤人。
不杀江小鱼的意思,就是杀他自己。
无论什么人说出这种话,他都不会在乎,唯独心兰,唯独心兰,这是她第二次逼迫自己。
为了叫小鱼儿生,爱着的心兰要他花无缺去死。
窗外飘落的梨花越来越多,花无缺却已无心去看。
马车撵过花道,花瓣零落成泥,唯有暗香存在了片刻。
马车这时却慢了下来,车外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敢问车内是否有位海大虾少侠?”
铁心兰撩开车帘,只见两匹快马冲到他们马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