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宫主之厉害,尤其那一手移花接玉,世间无人敌手。”萧咪咪失了神般喃喃自语,“我竟捉了宫主家的孩子,我该死。”
邀月已不再看她,而是目光转移到花无缺身上,那眼神犹如腊月寒冬般冻的人无法动弹。
花无缺垂首道:“弟子学艺不精,令师傅蒙羞。”
邀月并没有生气,只是冷冷道:“十大恶人奸诈狡猾,你初入江湖,难免着道。”
“但你要记住,凭你本事,普天之下,除了顶尖高手,再难遭遇敌手,纵使是十大恶人。”
师傅从不夸大事实,他自小勤学苦练,《明玉功》已练至第六重,初入江湖,身手已超一流高手。除非两位师傅出手,其他人遇到他,只有吃亏的份。
“你可知你的弱点是什么?”
面对大师傅的询问,花无缺虚心听着。
邀月又道:“你对女人一向心软,这与你自小生活环境有关。你可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敌人对你一份,你就该以十倍付出。”
“……是!”
花无缺始终不敢抬头,他从不敢在大师傅面前有丝毫放肆之处,对她不仅是尊重,感激,还有些畏惧,这些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邀月忽然反手从婢女的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宝剑,斜斜刺/进萧咪咪面前的土地里。
萧咪咪顿时睁大双眼。
花无缺脸色一变,他猜不出大师傅此刻的做法。
邀月冷冷道:“动手。”
花无缺迟疑不决,立在当处:“弟子……”
邀月见他迟迟不动手,厉声道:“还不动手!”
“他不来,我来。”
横竖都是死,萧咪咪已抢先一步,拔起地上的宝剑,一剑刺出,她身行之快,真如急箭离弦,那一剑朝着邀月飞去。
邀月竟直直站着,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花无缺又怎能如她所愿,但见人影一花,他已拦着萧咪咪的去路。
萧咪咪手中长剑忽然就不听使唤,剑峰扭转,剑尖已对准了她自己。等她想抽的时候,已无法抽回,眼睁睁的看着那剑像切豆腐一样,切到她自己脖子里。
邀月见他还算听话,脸上寒气缓了两分,花无缺已不忍去看,只是盯着自己掌心,已有些颤抖,无法相信,自己终究还是对女人下了手。
邀月又动了,径直向大殿内走去。
那里面,还有小鱼儿!
花无缺连忙紧跟其后,冷汗几乎打湿他的后背。
邀月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别的出路,唯一相通的屋子是一间茅厕。
她的双眼快速扫过整间屋子,除了周围陈列家具,再无别人。不仅小鱼儿凭空消失了,连江玉郎也不见踪迹。
他们能去哪?他们唯一能躲藏的,只有茅厕那间,他们已经躲进那里了吗?
邀月忽然回头:“我让你找的人,你找到没有?”
花无缺怔了怔,回答道:“弟子无能!并未找到那位江小鱼。”
邀月皱眉,过了半晌,缓缓道:“此人出自恶人谷,十分奸诈,只怕也用了其他身份。”
邀月忽然又说:“江湖有铜先生和木夫人二人,皆我多年好友,你见到他们,一切听他们指挥。”
“是!”就是过了这么久,花无缺始终不明白,两位师傅为何要戴上假面,以铜先生和木夫人的名分在江湖行走。
“还有一事。”邀月道:“我要去你江南,江南大侠江别鹤会帮你寻找江小鱼。”
“弟子遵命!”
恐怕始终是无法避免。
他只觉心累,重新开始,全部重新经历一次。
众女又簇拥邀月宫主离开。
“公子。”荷露蜻蜓已拥上前来。
蜻蜓奉上一柄折扇,“公子,您的扇子。”
花无缺拿进手里,表情凝重。
荷露瞧着自家公子那包扎粗鲁的右臂,忍不住开口道:“公子,奴婢给您重新包扎一下。”
花无缺转而看向自己那右手,轻轻抬起,活动了一下筋骨,道:“无需。对了,那位铁姑娘……”
蜻蜓看自家公子都这副模样了,还去担心铁心兰,顿时抱怨道:“她没事,公子您怎么总关心那铁姑娘,您在此处吃了苦,她却……”
荷露厉声道:“蜻蜓!”
“花公子,我在这。”铁心兰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心兰!
不知为何,听到心兰的声音,他竟觉得内心没那么不痛快了。好似所有烦恼,皆可抛之脑后。
荷露已将蜻蜓拉至一旁。
花无缺已起身看着她,嘴边露出苍白的笑容,“铁姑娘。”
铁心兰咬着下嘴唇,眼中噙着泪,她一步步渡过来,看着他额头那块青紫,心疼极了,想伸手揉一揉,那手却始终不敢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