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斤好酒喝的很快,一直喝到天黑,喝到夜晚。花无缺酒量不太好,这三十斤喝完,人已东倒西歪,站立不住。
江别鹤见状,连唤人将花无缺扶着,酒桌搬进酒楼的客房里,路仲远也已半醉当中。
“燕大侠,我们继续!”
而后江别鹤又唤小二上了十几坛好酒。
路仲远又喝一坛,幽幽叹气,拉着江别鹤的手悲情道:“可叹我那义弟,被书童江琴所害,尸骨未寒!可恨可恶小人,要是被我燕某逮住,一定将他身上骨头一根根捏碎,以报我义弟在天之灵!”说完,一掌震碎一旁座椅。
江别鹤脸色吓得更青了,连忙举杯:“燕大侠,此等小人何需燕大侠出手,在下若遇到这人,一定亲自替燕大侠手刃此恶人。”
路仲远一摔酒杯,立刻便骂:“你算个什么东西!”
江别鹤目中冷冽,看来他也喝醉喝差不多了,等他醉倒,自己便马上杀了他!
月已高高悬空,他们一直喝到半夜。
江别鹤喝的途中特意跑出去吐了两回,等回来时,已看到路仲远醉倒在桌子上。
“总算是醉了。不管你是不是燕南天,你今日都休想活着走出这里!”
他实在不能等了!他实在怕的厉害!江别鹤袖中短刀出手,锋利的刀刃对上路仲远的脖子,手起刀落。
眼看顷刻便能要了他的性命,这时,刀突然不见了。
不错,就是突然不见了,凭空消失了!
江别鹤吓得已无人色,扭头瞬间,看到花无缺就站在他身后,面色阴沉的盯着他。
那把刀,自然也在他的手里。
花无缺冷冷一笑,那把匕首瞬间被他掌力折成两半,“江兄,背后伤人,实非君子所为!”
“你,你不是……”
“啪——”的一声巨响,江别鹤立刻又被路仲远重重拍打出去,撞到墙上,口吐鲜血。
路仲远对花无缺哈哈大笑道:“无缺贤侄果然神机妙算!”
江别鹤想要站起来,路仲远一个健步冲了过去,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大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江别鹤视死如归道:“我已无话可说,我只是不服,这世上既然有我这个江南大侠,又何必要有你燕南天。”
路仲远道:“好你个江南大侠,你既然如此阴险,我若还留着你,只怕这世间又有几人遭殃,我何不将你除去。”
江别鹤大惊,他没料到路仲远说个两句话就要杀他,连忙瞧向花无缺,连忙求救:“贤弟,贤弟,救我!”
花无缺面沉如水,哪里还肯听江别鹤求救,早在三年前,他就该杀了他,白白让他多活了三年,白白让他诬陷弟弟三年。
见花无缺已是见死不救,江别鹤慌忙冲路仲远叫道:“你,你可是要杀我?”
路仲远道:“不错,死在我燕南天的手里,你已不冤。看掌!”
路仲远的手已抬了起来,死在大侠燕南天的手里自然不冤。因为这世上,这个江湖,燕南天本人就代表了正义!
江别鹤灵机一动,大叫一声:“慢着!你莫非不想知道江琴下落!”
江别鹤这一声果然奏效,路仲远果然停下来,扭头去看面色阴沉的花无缺。
江别鹤趁机又说:“你看他做什么?你要想知道那江琴下落,就该老老实实放了我。”
这时花无缺幽幽叹气,“时至今日,江兄居然还不知悔改,还想耍什么阴谋诡计。”
江别鹤面色已沉了下来:“你若是到了我这地步,你也会这样做。花无缺,我自问对你不薄,你却处处和我做对,为什么?花贤弟,究竟是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吗?”
昔日相伴,二人出入江湖,断了江湖多少案子,赢得多少美名。江别鹤就算假意对他好,但确实是对他好过。
花无缺又是一声长叹:“江兄,你对无缺的好,只怕是基于你的愧疚之上。昔日玉郎江枫,他对你好不好?他拿你当兄弟,你却转身就将他卖了。我这张脸,你是不是能想起什么?”
听到玉郎江枫这个名字,江别鹤立刻面如死灰,久久呆立。
他怎会忘记?他又怎能忘记?他的旧主!
他自然也曾愧疚,他卖主求荣,他害死了对他最好的朋友江枫,多少次梦回午夜,他想起那张脸,食不能寝,夜不能寐,在自己家里,都跟作贼一样心虚厉害。
他越是名声大燥,越是愧疚难当。可他已没有回头路,他不后悔,他不想永远低人一等。别人指着他,只会说:这是玉郎江枫的仆人!
如今,名声也没了,身边连个知心话的人也没有,他也曾希望花无缺能做他的知己,虽然花无缺性格单纯,可惜一出道就被江小鱼骗了心,一心只有那小魔星,永远不能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