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死刑是死,被他枪杀也是死,对秦严而言,两者没有任何区别。
陈兴慢慢点燃烟,指尖微微颤抖,猛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秦峰不仅是带我的领导,更多次救过我命,他是我一路的榜样,他的死让我们所有人都寒心,陷入怀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坚持这条路。”
秦严双手撑在吧台上,垂眸不语。
空气一下安静冷寂。
半晌,陈兴掐掉烟,“可这条路总有人会死。”
他说得轻松,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得太快,呛到喉咙,忍不住咳嗽。
秦严拍了拍他后背。
陈兴直起身,咳嗽后嗓音沙哑,“我爸死了,我重启了他的警号,这是我的职责,更是我一生的信仰。”
秦严落寞,信仰,这也是他曾经追随的东西。
他拿起酒瓶给两人倒满酒杯。
随后自嘲笑道:“我爸说的没错,我秦严是逃兵,意志不坚定,退学退的好,避免以后危害国家。”
这是秦宏国拿着棍子打他时候,怒斥的话。
当时的秦严看似不记在心里,
可是,从小到大坚持的信仰崩塌,对年轻的他太过沉重压抑。
秦宏国的不作为,以及身边没人疏导,迫使秦严走向了极端。
陈兴知道他在想什么,纠结什么,拿起酒杯重重碰上秦严的杯口,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他认真看着秦严,“秦严,你不是懦夫,我们不一样,我爸死于毒贩手中,所以我依旧坚定这条路,是为国,也是为他报仇。”
“而你大哥是被自己人因为利益谋杀,他不该这样死,死得轻描淡写,让人诟病,政治的黑暗让你动摇,让你放弃信仰,离开军校去给秦峰报仇,这不是你的错。”
秦严闻言,眼底深处闪过一瞬痛苦。
他拿起酒杯喝得更急,一杯一杯的往下灌。
陈兴拦下他的动作,手搭上他的胳膊,“你虽然离开军校,但你的信仰依旧存在,你没有叛国,没有报复社会,更没有自甘堕落,你不是懦夫,更不是逃兵,别听信你父亲的话。”
秦严紧握了一下陈兴的手,陈兴收回手,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有些话,男人之间一杯酒足矣。
喝完最后一杯,秦严拿起吧台上的枪,嘴角一勾,转身就走。
看他的方向还是地下室,陈兴急忙拦住,怎么还要杀王崇。
“你还要干什么?”
秦严停下脚步,残忍玩味的冷笑道:“不能杀他,打断四肢总行吧。”
“他年纪大,你打断他四肢,我担心他活不到回国那天。”
陈兴苦劝,“我当初答应老贺,他放我们走,人我必须给他送回去,最近外面几国联合出警抓捕,风声紧,等这阵风声一过,我立马安排他回国,决不让你看见心烦。”
秦严掂了掂枪,不容讨价还价地说:“打断双腿,不会死。”
陈兴瞬征,移步让开。
打断一双腿确实不会死,只会瘸而已。
秦严去了地下室,陈兴赶紧打电话找来医生。
打断双腿不会死,但是流血过多会死啊。
几位医生大半夜骂骂咧咧赶来,短短半个月,他们都来好几趟了。
也不知地下室那老头怎么得罪秦严这头恶狼。
身上枪眼不少,就是不死。
当医生看到王崇双腿血流成河,人已经痛晕吓晕过去,裤裆失禁时,忍不住默默感叹。
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秦严在浴室冲洗了很久,才重新回到床上。
此时的舒苒平静躺着,还是他离开前的样子。
他浑身凉气,凑上去从背后挨上抱紧她。
脑袋埋进舒苒脖子,蹭了蹭,不舒服。
又将人扳过来,脸贴着她柔软的胸前,喟叹一声,才闭眼睡去。
许久,舒苒缓缓睁眼,看着胸前的头颅,她轻轻伸手环住。
感觉到胸前他炽热的呼吸一顿,随时绷紧的肌肉也放松了,舒苒用力环紧他。
秦严咬了咬胸前软肉,手从衣服下钻进去霸道覆上,呼吸渐渐平稳,沉沉睡去。
舒苒对他的动作无奈一笑。
之前他和陈兴出了地下室,她藏到一边,本想跟去吧台,但吧台室灯光太亮,容易暴露,她只能折返。
不过,听见医生赶来,陈兴对他们的交待,舒苒松了口气。
她知道,秦严没有杀王崇。
从第二天起,连着几日,秦严情绪消极,沉默寡言,天天拉着她去射击训练场作陪练。
缅甸的冬日平均气温近30℃,舒苒一身干练装扮。
白衬衫,黑色阔腿裤,身段风流,落落大方。
化了淡妆的她更添精致妍丽。
张扬活力的一颦一笑,引来训练场上其他人的频频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