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之后心中的盛怒,也让他明白自己这些年因为这张嘴到底不自量力得罪了多少人,又有多少的人想置他于死地。
那么不想死的人,还想将来可以继续活下去,高官俸禄,就得要改,第一个就得和李渊请罪。
等李建成把刘文静请罪的折子送到李渊的手里时,上面言辞切切都是请罪之意,还为自己的失言而与李渊请罪,李渊惊奇,严重怀疑这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刘文静。
“既然左仆射已经请罪,太子也查左仆射无谋反之实,他说的那些不当之言就算了吧。“李渊要的就是刘文静的态度,现在看到请罪的折子了,李渊二话不说就打算把人放出来。
“陛下,刘文静的才能、谋略确实在众人之上,但生性猜忌阴险,忿不顾难,其丑言怪节已经显露。如今天下未定,外有劲敌,若赦免刘文静,必贻后患。”裴寂这个右仆射也立于一侧,听到李渊要放过刘文静,立刻上前进言,想拦着李渊饶过刘文静。
李建成上前道:“左仆射虽然口无遮拦,但早在太原便对李氏忠心耿耿,畏于人言
而不用忠臣,更寒了天下人的心,因言杀人,此后何人再敢进言,大唐自此难道只能听顺言,而不能闻逆耳?”
裴寂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李渊却挥手道:“文静的口舌之利,朕早年就领教,只要他一心为大唐,酒后失言,不过是对朕的不满罢了,眼下他知道错了,不必再提!”
可是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拉刘文静下马,为自己除去一个劲敌,裴寂不愿意就此放弃,往前走一步,再要开口的。
“裴卿,此事到此为止,朕说了你要听。”李渊明明白白地告诉裴寂,这件事不必再提,他做下决定也就不允许旁人再说三道四的!
李建成同样看向裴寂,这位确实得李渊的心,可是吧,再得李渊的心,还能比江山天下更重!
在裴寂想尽办法的坑刘文静的时候,李昭让人把裴寂这些日子着急的想联合人置刘文静于死地的作为全都送到李渊的面前,同时提醒李渊,臣子可以争权,帝王可以看臣子争权,却不能成为臣子的刀,帮臣子杀敌。
以言论罪,打着谋反的罪名,没错,听起来好像是谋反了,知道内情的人会不会心寒。
因为畏惧人谋反就把人杀了,今日能杀刘文静,改日就不能有旁的人?
人都会懂得以己夺人,要是寒了天下人的心,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大唐要笼络人心,因为需要安天下,想要笼络的前提还得是不寒已得的人的那些心,若不然连旧心都守不住,怎么夺得新人们的心?
李渊虽然对刘文静有不满,因为刘文静说话太难听了,一个臣子连皇帝都敢骂,太目中无人了!
可是再难听的话,要是能安江山,能定天下,让他们李氏的江山得稳,李渊不至于连话都不让人说。
故而,今天裴寂再想把事情往重里说,效果不显啊,李渊看着裴寂的眼中透着审视,他似乎有些太宠裴寂了,失了公平之心,引起臣子相争,并不是好事。
裴寂还是了解李渊的,李渊情绪的变化他很快敏锐的察觉到了,但却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间,李渊的心偏向刘文静了?
明明早些时候李渊对刘文静也是极其不满的,但是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不满。
目
光看向李建成,身为右仆射,他也感觉到李建成的变化了,也就是几天的时间罢了,李建成好像变了一个人?
“传朕的诏令,放左仆射出牢,官复原职,往后让左仆射依然为大唐效力。”李渊与内侍吩咐,内侍应着去办。
而杜如晦出了刑部大牢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去把这几天所做所见全都一一与李世民说来。
李世民一顿,“在我们以为阿姐只是想给左仆射一个教训的时候,没想到阿姐还要点拨阿兄。”
“正是,先前下官也以为公主只是想给左仆射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可是看到太子坐于大牢之内,任由左仆射出言讥讽却不还口时,下官便知公主不仅仅是要让左仆射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也让太子明白,一个太子当为何,不当为何。”
杜如晦从发现这一点开始,心里就如同翻江倒海,天下闻名的李昭将军,大唐的平阳公主,并非只是传闻的那般能谋善断,更是步步为营,还好这样的人不是他们的敌人,否则非他们之幸。
李世民道:“这样也好,大哥能想开,明白做太子的本份,对大唐是好事,于我们同样是好事。”
总的来说都是好事,李建成若是能一改忌贤不能纳谏的性子,不再只想着争功,太子的位子他就能坐得稳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