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会平白无故抹黑他人的人,所以,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的想法?你为什么觉得她是在自导自演?”
景延沉默着靠在沙发上,左手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上的创可贴,却依旧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封云挽握着拳头,最终决定孤注一掷。
“你不说就算了。”
她朝向门口,作势起身,手背果不其然被按住。
景延的力道有点大,封云挽皱了皱眉,想抽回手却没成功。
他的目光黑压压地盯着她,嗓音压抑着情绪去。
“你要去哪儿?”
封云挽抿了抿唇,说:“我不想和你冷战,更不想吵架,我先去酒店住几天。”
景延的呼吸略显急促,情绪的激动,让他反而看着有些脆弱。
他有些强硬地将她搂进怀里,双唇准确地找到她的,一开始,就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封云挽偏开头,目光是冷的,想将他推开,但右手没注意分寸,啪一声拍在了他脸上,跟扇了一巴掌似的。
封云挽自己也愣了,她只是想吓吓他,并没有想打人啊。
景延的动作,因为这一巴掌而停下。
自嘲似的笑了一声,他把头埋在她脖颈处,声音闷闷地说:
“她是我妈。”
封云挽的右手抓着沙发边沿,把布料揪出了深深的褶。
这四个字在她脑子里不断回响,她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你爸妈,不是都已经……”
“那是我大伯对外的说法。”景延的吻若有似无地落在她锁骨上,缓缓道来,“于我而言,她是不是活着,也确实没意义,所以我从来没有否认过。”
每到话语间的停顿,就吻一下。
封云挽心里的气,转瞬之间,消散于无形。只怪她对他“父母双亡”的经历太过坚信,所以从来没往这方面去想过。
她的身躯柔软了下来,对他的亲昵,也没再抗拒。
她总感觉,他好像在找一些能分散注意力的事情,这样,才能情绪平稳地把一些事情讲出来。
轻薄的领口被拉下,露出了白皙一片,粉色的带子,被他的双唇抿着,往下扯到手臂。
他继续说:“很多事,其实我记不太清了,印象最深的是,我小时候,她经常被那个男人打,男人出门的时候,就会把她关进院子里的柴房,用锁锁住。”
“那个男人每次出门去工地干活,都会带上柴房钥匙,但是有一天,他换了件外套,就忘记了。我拿着钥匙,去给她开了门,想带她走。”
明明他是用一种几乎和自己无关的平淡语气讲述的,但封云挽听着听着,却不由自主鼻尖泛酸。
她抬手,抚上他的后背。
景延的吻继续往下移,封云挽颤抖了一下,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却依旧努力听清他的声音。
“她去房间收拾了行李,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我跟着她到了大门口,想牵她的手,但她躲开了。”
“她往外跑了几步,却又回头把我抱了起来,我以为,她会带我一起走,但不是,她是怕我会哭,引起邻居的注意,所以,她把我锁进了那间黑漆漆的柴房里,并且告诉我,只要不哭不闹,等会儿就来帮我开门。”
“其实我知道,她根本不会再回来,她把我锁进去,不过只是为了拖延被发现的时间。”
已经是盛夏,即便深夜,屋内气温依旧不低。
封云挽额头溢出情动的薄汗,心里却觉得,有股冷从后背窜起,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不敢想象,以他父亲的性格,当得知自己儿子打开了那扇门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打你……”
后面的话,因他的动作而失了调,她仰躺在沙发上,用手臂死死堵住了唇。
景延俯身,亲吻着那片白皙和柔软。
“嗯,后来被邻居送去了医院,不过幸运的是,三天后,我出院的时候,听说他死了。喝醉了,从工地脚手架上掉下去的。”
“他没有什么亲人,唯一的亲人,就是已经很多很多年不联系的哥哥,警察帮忙找到了他。”
“再后来,我就跟着我大伯来了辅川。”
话音落下,俩人换了位置。
封云挽坐在他腿上,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膀。
终究还是没忍住,一点温热溢出眼眶,从他的背上滑下。
景延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反过来安抚她,其实一开始没打算吧把这些事说出来,一是不想自揭伤疤,二也就是怕这样惹她难过。
封云挽脑子里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测:“她……找过你是不是?”
“是我去找的她。”
“你和封弋去餐厅那天吗?我看到你从楼梯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