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读了。”马大少爷面色阴沉。
“那还有《女则》?”
“也不用了。”
“那‘三从’和‘四德’?”
马文才睨了她一眼。
王悠只当看不懂,幽幽叹气:“那看来还是要的。好吧,那你就继续听一听——”
“不用!”
某人窃笑:“没关系,那还有其他的。我父亲母亲都不曾教我这些,我以后慢慢找来慢慢读,读完再来……”
“折磨我?”马文才敲她脑门。
王悠吃痛,瘪着嘴揉,“呐,夫妻就是要同甘共苦嘛!你既然舍得我受苦,那我也只好拉你一起下水了,否则怎么对得起你?”
说来说去都是她有道理。马文才也不与王悠争了,爽快松口:“行行行,以后你还是照你爹的教法,学任何你可以学的东西,而其他姑娘需要会的,若无必要,就全部免了。”
“谢谢夫君!”她一直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难得马文才今次轻易答应,王悠喜得搂着他的脖颈就吻了上去。她的唇贴在他的下颌,所触的皮肤之上有微微青茬,总感觉让她刺痒。王悠展颜一笑,随即搂得他更紧。
马文才却还在意她的那一句话:“你刚刚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我什么都没叫。”小丫头开始耍赖,匆匆闭上了双眼。
可他当真想再听一声,但王悠这回的回答更加决绝——“不要!”
“不行!”
“不要!”
“不行!”
……
于是互不相让,两人一骑,最终也变成了一对一的赛马。他们出现前,急急的马蹄声已使郎月的手握上了腰间的剑柄。她藏匿在枝叶间,蓄势待发,待看清来人才松了一口气,从树上跳下,抱拳与两人致意。
“许久不见,郎姐姐近来可好?”见到旧友,王悠自然开心,寒暄两句就先从马文才的包里取了一袋金子与她,“这是原先答应你的,多谢你帮我找到师兄。”
郎月接过,用手掂了掂,发现稍重些许,便抬眸看向马上二人。马文才不作声,仍由王悠解释:“多了一点,就当是我对姐姐的感谢。我知道这钱十有八九你是要去救济贫民的,你若愿意,就把多的这些留下傍身,要是不愿就当是我捐给穷苦人家,请姐姐帮我散了出去。姐姐可莫要推辞。”
郎月是个爽快人,听她这么说也不矫情,照单全收,只再拱手向他们两个致了意。
王悠歇息够,气息稍匀,便从马上跳下,同郎月一处儿说话。她问明温卓岑家所在,又再详细了解了他们二人的近况,最后才拉了郎月的手征询:“郎姐姐,若是这一趟顺利,大底下月我就能找到华姐姐与她一同游历,这回当真是要出门了,你愿不愿意再同我们一起?多个人多份力量,彼此也可以互相照应。我已经给华姐姐去了信,现下就等你的回复了。”
郎月先看了一眼马文才,王悠亦回头望了一眼,嫣然一笑,向着郎月点头:“你放心,他答应的,这次出门绝不会有问题。我们已经定亲,他把婚期延后了一年,就是为了让我能有一年的时间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郎月沉默了一会儿,隔了许久才点头,“我最近一月都会在上虞附近,你能出来了就提前把信发到东林客栈,我隔五日会去那里一趟。若信不及时,你可以直接在那里等我。”
“到时我会再派一个人随行保护你们。”她们说话的音量并不低,马文才可以清楚听见。王悠欣喜之时,他便说出了另一个准备,同时补充:“是府中的精锐之一,家里已经决定以后把他调派给你,保护你未来出行的安全。”
郎月率先发问:“是一个?”
“暂且一个,多了惹眼。”马文才回答,目光却是向着王悠,“过年你总该回家,到时候我帮着你训练好余下的人。”
王悠错愕,但也没反对,点头后再向郎月,这回是直接挽上了她的手臂,撒着娇道:“郎姐姐,虽然我需要人保护,但武功也不是一点儿不济事,跟你一起绝不拖你后腿,所以你可不能反悔。”
郎月显然甚少被这般对待过,身体僵得笔直,抽手亦是飞快,稍即退后了两步:“说话就好好说话,别黏在我身上。只是一个人,只要他谨言慎行,那就不妨碍。至于你,几斤几两我还清楚。只希望你出手时少点那花里胡哨的摆式,杀敌就强调快准狠,用不着追求什么好看。”
她说完,竟是三两下又上了树。林间树丛茂密,她就飞荡在这枝干间,须臾没了身影。王悠只听得一声马嘶,待蹄声远去,她也翻身上马,夹了马肚子往前走,边走边道:“文才你看,郎姐姐真的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