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页不敢弄皱,却禁不住微微发抖。王悠再三通读,不得不承认马文才用词之谨实没给他自己留下半分余地。他所给之丰厚,比她预想中的,要多上数倍。
可是太过极致也难免令人心生恐惧。突如其来的婚讯冲击,使得旧日所有的决断,在此刻尚存摇坠。王悠当真没做好准备,没准备好这么快就步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即便那纸上的第一条就写着婚期押后一年。
马文才握紧了她的双手,强厚的力量似是在证实他言语的真实性:“来之前我已经同父亲说过,明面上的事情他已经全部同意,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而私底下,终归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是你的丈夫,那么关于你的种种,最直接的决策人在我,任何人都无法越权——但你也应该知道,你有能力左右我的决定。现下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诉求,你是否也能给予我同样的答复了?”
“我……”王悠抬眼看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低头酝酿了许久,才又直视起马文才的双眼,颇有些难为情地细声解释:“这么跟你说吧,我想我可能准备好了做你的女人,但却还没准备好当你的夫人。”
轰!马文才脑中炸过一声惊雷。他想过一堆王悠能拿来拒绝他的理由,独独没猜测到这种可能。要知道他最早违了礼法引她越矩,目的就是要她身心都再无法离他而去。然而事到如今,这条路显然被王悠走得偏了,马文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堪堪二八的小丫头竟会如此大胆。
“你——”他努力维持着神色,可终究掩盖不了面上的复杂,便是想要说理也失了好些底气,只能气馁感叹:“九九,你到底是个姑娘家……”
王悠不去理马文才的头疼无奈,咬着唇踢了他一脚,呐呐道:“我还不知道我是个姑娘家么?”她心里头腹诽,马文才尽不干些好事,这个时候想起她是个姑娘家了,难道为自己增添筹码的时候,就不想着她还是个未出阁的闺女吗?
越想就越有些生气,脚后跟轻轻点着踏凳,鼓着脸不由得再白了马文才一眼,后者也是一愣,随即却抓住时机倾了过来,似在陡然间生出了主意。
“喂!”王悠话还没出口,粉唇就被封住。她一时想不出来身前这小混蛋又要做些什么,直觉却是不对,故下意识就去推拒。谁知马文才吻得更猛,一手更是制住了她的双腕,令她不得不紧靠在他胸前。动弹不得之时,王悠想起他之前的斑斑“劣迹”,顿时配合了些许,生怕自己再被咬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印记。床笫之间,马文才向来不是个温柔之人,意料强挡不住,王悠换而想着巧退,只等一个时机,逃离了这场不知目的几何的进攻而去。
但马文才丝毫不给她这个机会。
他太过了解她。她的消极抵抗,她的弱点,他全部都了然在心。因此王悠一即示弱,马文才的乘胜追击便排山倒海地攻去,令她溃不成军,再没有反抗之力。指尖点触,指腹搓揉,最怕被触碰的几个位置被马文才轮番攻占,王悠无可避免地软了身子。她的呼吸更为急促,可是身前人的步步紧逼使她无力调整,就像半身出水的鱼,贪恋岸上风光,一跃飞落。
马文才终于放开了她。
王悠的脸颊染上胭色,红唇开启,急促喘息。她的眼中泛着春水,此时凝望,更撩人心田。马文才的目光却还清明,待她稍稍平复,他便捏过她的下巴询问:“嫁不嫁?”
王悠适才反应过来他的意图。她瞪大双眼,尚未及恼,只说了一个“你”字,就又被采撷揉捏。马文才依旧霸道,依旧不肯饶她。他保持着她衣物的整洁,保持着她发髻的规整,可是隔着绸缎,减少挑逗之处,他也有方法使她涌动暗潮,泛起涟漪。
金步摇、明珠坠,皆显不安,整个空间似因着她的轻微颤栗而剧烈摇晃。王悠发出一声呜咽,可朦胧中听得更像嘤咛。她紧拽着马文才的衣服,马文才的掌心包裹她的柔荑,两相用力下,终于迫使得她投降。
“你……”王悠重复着先前的话,一时却忘了早要说什么。
她在喘息,马文才也在喘息。可他的目标还是明确:“嫁不嫁?”
“我……”
他即刻又要覆上。
鱼儿已经被他抓在手中,而显然他还有体力去玩一场必胜的角逐游戏。王悠捂着胸口,急忙点头,脑海中再没有之前那么多顾虑,一心只想逃开现下的困境。
“点头是什么意思?”马文才还不满意,捞了人到腿上,再次贴近王悠的面庞。他每说一个字,他们之间的距离就缩小得越短,及至最后一个“嫁”字再出口,王悠的唇瓣已经又与他的相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