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无视王悠的抗拒,贴在她耳边:“你安分一点,也小声一点,否则我怕人家说我们,白——日——宣——淫——”
见了鬼的白日宣淫!
第四十九章
本以为是一场急雨,没想到豆打过后却是淅淅沥沥又下了大半日。在农舍吃过午饭,又等了大半天,王悠终于见着檐外不再有雨丝。她兴兴回头,招呼马文才到屋外:“我们可以回去了!”
“还不行。”他淡淡。
王悠有些生气:“前两回你都说不行,是因为担心变小的雨势会在中途变大,那现在这回又是为了什么?”
这一次马文才没有答话,但林大娘开了口:“夫人别急,你看远处的乌云和迷迷蒙蒙的半空,正是雨下到了那一处呢!你们这儿出发,到了那里还得淋上好一阵,这可不得行!”
王悠急急:“可是再等下去天就黑了!到时候就算我们想赶路,城门也关了!”
“那我们就在此借宿一晚。”马文才似是拍板定案,两个女人皆是一惊。
林大娘犹疑道:“那夫人她跟……”
“她跟我的房钱、饭钱包括这两身衣服的钱我都会付,”马文才不耐地打断她,“你只管为我们夫妇安排好房间。”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们要睡同一间房,而事实上,在这个小小的农舍里,也只剩下他们刚才换衣服的空房能够住人。
林大娘诺诺退出。王悠拉着马文才提意见:“我不要跟你一间房,我可以跟林大娘睡,你快点帮我想个借口!”
她心慌意乱,马文才却是异常淡定:“你只告诉我你觉得这大娘是好人还是坏人?”
“自然是好人!”她热心招待了他们,又对他们关怀备至,难道还不够好?
马文才摇头:“你知道那些丢了的孩子是怎么被拐走的?拐子婆给颗糖,又说说两句好话,骗了人信之后,就带他们一去不复返了。”
“可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王悠反驳,但心底多少有些发慌。若是没有上次出走时的遇险,她必然还要和他争一争,但现在她当真是明了“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这八个字了。她忽而觉得这林大娘确实是对他们热情得过分了一些。
马文才接着再道:“倘若她是好人,我们这对夫妻放着好好的房间不住,非要分房和她一个老婆子挤一起,不论用什么样的借口,多少要让她起疑。你希望她一个老人家整晚都担惊受怕睡不安稳?而要是她是坏人,你离我这么远,只要她动作轻一些,一旦有个好歹我不一定能第一时间察觉,也就不一定能救你。”
“可是……”王悠有些动摇了。
马文才最后道:“你不用担心,今晚我睡地上,绝对不会对你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于是到了最后,马文才当真与她同睡在了一间房。王悠很慌,她虽然与马文才已经很是亲密,但在陌生的环境里,面对着陌生的人,又是在晚间,要她和他同处一室,她还是觉得不大对劲。
林大娘家的床不大,她辗转反侧,从一边翻身到另一边,总是难以安心地闭上眼。马文才忽然咳了一声。他像是要说话,可是接连又咳了两声。王悠没回身,支着耳朵听他的动静。
“要喝水吗?”他的声音传来。
“不。”王悠弱弱。水倒入杯中的声音恍若就在她耳旁,一股凉意急速地流过她的身体,而他吞咽的声音,似乎也清晰可闻。
除了一阵窸窣,马文才没再说话,他好似又重新躺下了。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可王悠再不能忽略马文才的存在,他刚才的动作已经使得她更加强烈地感觉到了他对这个空间的占据。
“咳咳。”他再咳了两声。
她忍不住挪到床边,趴着偷眼看他。
惊雷响起之后,床铺上终于伸出一只手。马文才意味深长地看了垂在他身旁的纤指,半晌后轻轻握住了它。
“不,”王悠意欲抽回,“我是想给你把脉。”
他平静地让她离去,又默默地等着她归来。马文才知道必定会如此。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王悠的手再次伸了过来。这回她任由他握着,“我不喜欢趴着睡,这床板很硬,硌得我像要喘不过气来。”
马文才只当听不懂她的话。
雨声愈大,噼里啪啦地砸在瓦片上。王悠又道:“雨天湿气很重。”
马文才只道还好。
王悠沉默了良久,手已经开始酸痛:“你去倒一碗水来吧,我不想我的手明早起来以后就动弹不得了。”
她原想效仿梁山伯和祝英台。马文才无声地笑笑,他碰了碰她的手指,问道:“你看过大娘家里的锁吗?”
王悠稍稍动了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