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一个叫做班夫的小镇,抬头可以看见高耸的雪山,还有碧绿的湖水。”权志龙回忆他查到的那些介绍,“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再走得远一点,去看极光。”
“听上去很美。”金恩澈这样称赞道,“你在我……说了那样的话之后,也没有离开。所以我也不能离开。”
“就因为这个?”权志龙那颗重新剧烈跳动的心沉了下来,“也许你说得对,在你面前,我总是很可悲。我不该让自己变得这么可悲。”他低头将门往回拉。
“我不是在说你是我的责任,”金恩澈拉住了他的手,她的手一如既往的凉,“我已经有足够多的责任了。”
“那我算什么?”权志龙对这样的对话有点厌倦了。
“你是……”金恩澈张了张口,然后又徒劳地闭上了。
“……”
“我不知道。”她最后终于承认道,看上去有点垂头丧气,“我应该说点能让你留下来的话,对吗?”
“是啊,你总是能把话说得很漂亮。”权志龙放在门把手上的手缓缓松开了。
“但我不想对你说那些话。”金恩澈自暴自弃地继续说道,“我说不出来。”
他是……属于她金恩澈、而不是大家口中令人艳羡的“恩澈”的、最后的真实。
这种真实让她痛苦,他那毫无缘由的爱让她害怕。
如果她从天边摘下那颗星星,星星究竟会为她停留,还是挣脱逃开,又或者在她手里变成无用的灯泡?
出乎她意料的,权志龙却在这样的回答里笑了起来,“那么告诉我,你为什么站在这里,为什么按门铃?”
“我只是希望你知道……”金恩澈看着他,她的眼睛亮得令人想移开目光,那种她想要得到什么时候特有的那种明亮,“我在这里。”
权志龙轻轻咳嗽了一声,压下莫名涌上来的酸涩。
“我会在这里,你不开门也没关系。”金恩澈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她害羞的样子让他想到墙上的那副樱花,“我只是想要站在这里陪你一会儿。”
“然后转身离开吗?”
“我总不能在这里站一辈子吧?”金恩澈现实地解释着。
“这种时候你只要闭嘴微笑就好了!”权志龙抱怨起来。
“可是我不想骗你,我不可能站在门外到天荒……”金恩澈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他一把抱入怀中,她在他的怀抱里僵硬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下来。
“嘘,”他轻轻抚摸她垂下的长发,下巴蹭了蹭她的耳朵,“我还是会尽我一切的努力去帮他的。”
“我知道,”金恩澈的声音轻得像耳语,“我明白的。”
“我估计没有时间在入伍前带你去班夫了。”权志龙用了一点力气,把她牢牢地圈子自己的怀里,“我不想毁了你的旅行。”
金恩澈在他的怀抱里闭上了眼睛,“那等你回来再去。”
“这种话我会当真的。”
“……”金恩澈沉默了一小会儿,才郑重地说道:“当真吧。”
她郑重得像是许下了什么可怕的诺言。
……
“你不进去吗?他给你留了票,放在我这里。”权秀雅看着车窗外场馆上权志龙巨大的海报,试探地问道。
金恩澈摇了摇头,“这种时刻是属于他和他的粉丝的,我还是不参与的好。”
“他看到你会很高兴的,他暗示我好几次了。”权秀雅依旧没有放弃。
“如果你想要去看,可以进去,带着你的未婚夫一起。”
“志龙哥给我们票了,是后天的场次。”权秀雅甜蜜地笑起来,继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收起了笑容,“你决定了吗?要去美国念书……”
“如果我能顺利拿到offer的话。”金恩澈冲她眨了眨眼睛。
“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你现在势头正好……”
“我想休息一阵子,想过除了工作室和镜头前之外的生活。”金恩澈转过头,场馆门口还守着没有买到票的粉丝,他们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些什么,“正好我走的时候他也要入伍了,我们两个都需要休息一阵子。”
“那你还会继续写歌吗?”权秀雅担忧地看着她。
“当然,为什么不?”金恩澈冲她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放心,我不会让你失业的。”
她的视线上移,场馆亮起的灯光把天空染成淡淡的金黄,月亮依旧明亮,无声地守护这一切。
“但也许是不一样风格的歌,要更温柔明亮的歌。”
那种知道无论世界多么糟糕,还有勇气去爱着、去歌颂的歌。
她知道自己也许一时间写不出这样的歌,但她愿意去试试。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她想为他、为这个世界、为她自己写一首这样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