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自己最擅长的事，但在面对她的时候，宫羽还是免不了心生忐忑，就像每一个少年第一次送礼物给心上人。
他抬眼望过去，季鹿拄着下巴，眼睛微闭，似乎很沉醉、很入迷，嘴角含笑，秋水流盼。
明明是六个人的世界，但音乐却像是魔障一般，把其他人隔绝在外，让两人眼中只剩下彼此。
再次回过神时，季鹿发现宫羽正侧着脸，唱得认真，这个角度她刚好能看清他的下颌。
一刹那，一股熟悉的感觉击中她的心脏。
恍惚间，她如梦初醒。
这半张脸，她见过！
在那天晚上，在后海，在那家名为“My Deer”的酒吧里。
第19章
一首歌结束，宫羽再抬起头时，发现季鹿眉头紧锁，一脸沉思。
想起她今天身体不舒服的事，就找借口收了吉他。
夜深茶凉，大家都回房休息，宫羽收拾过东西，最后一个上楼。
就在两个房间之间的长廊里，季鹿靠着墙站着，头垂得低低的，瀑布似的长发遮住了半张侧脸。
看见她的身影，宫羽心间一暖，如冬日温水入喉。
他走过去，笑着问，“怎么不去睡觉？”
“在等你。”季鹿抬起头，回答得干脆。
等他？
宫羽眼底闪过一丝讶然，微微俯身，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季鹿摇摇头，没说话，抿紧了嘴唇，静静地盯着他，眉间渐渐聚拢，神色有些凝重。
她缓缓抬起一只手臂，朝他脸侧伸过去。
宫羽动作一滞，下意识地以为她要摸他的脸。这好像不太好，旁边的门随时有可能被打开，走出人来，但顾虑归顾虑，他也没躲。
没想到，那只手在距离他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横斜着遮住了他上半张脸。
心中一凛，他陡然明白过来，脚步向旁边撤一步。
“季鹿？”轻唤一声。
季鹿回神，慢慢放下手。
手心后面，宫羽双眸凝视着她，眼底依然柔软，唇角噙笑。
两人对视，沉默半晌。
季鹿攥紧了手指，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宫羽，你最近...有没有去过后海？”
果然是这件事。
确实是低估小姑娘的聪明程度，宫羽想了想答道：“后海的酒馆很多音乐人都喜欢去，我之前确实常去。”
季鹿猛地抬头，睁大眼睛追问：“那最近呢？”
有去过吗？有去过一家叫My Deer的酒吧吗？她那天晚上遇见会是他吗？
“最近...”他目光微微一动，顿了顿反问道：“最近不是在拍综艺吗？”
这个回答...季鹿垂眸，又长又细的睫毛掩盖住眼底失落。
她轻轻点头，“是这样。我好像，认错人了。”
不是吗...那为什么会这么像。
宫羽注视着她，轻声问：“认错谁了？”
“没谁。”季鹿刻意弯了下嘴角，摇摇头，“是我记错了。很晚了睡觉吧。”
“晚安。”
他心里了然，也不追问，“晚安。”
看见她进了门，也转身开门进去。
背靠着门板，季鹿刚刚舒展的眉头又凝起，嘴角笑意消失殆尽。
只是长得像，可以算是偶然，但他那种独特的嗓音，真的会有第二个吗？
如果真的是宫羽，那酒馆的名字、装饰，又是怎么回事？
她想不出。
怀揣着心事，季鹿把自己裹进被里，连脑袋也一起蒙上了，每每遇事想不通，她就想做一只假想的鸵鸟。
把头埋进去，就可以暂时地忘却烦恼。
Miya洗漱好走到床边时，就看见季鹿床上多了一个“蛹”。
这颗“蛹”裹得很紧，她不禁多看了两眼。
*
翌日——
【青崖间：在忙吗？有件棘手的事，可不可以帮忙提点建议？】
反复的纠结后，“无路可投”的季鹿惯常地敲开某个人的聊天框。
【Hope：不忙，请讲。】
怎么说呢？
季鹿咬着嘴唇，思索了一下，打道：
【青崖间：就是说，假如，现在有三个完全不一样的苹果要卖给三只兔子。三只兔子只能盲选，要是两只兔子选到同一个苹果，那其中一只兔子就有可能没苹果吃。】
【青崖间：如果你是其中一只兔子，你觉得怎么选才会不和别人重复？】
兔子...苹果...
宫羽看着屏幕上的字，嘴角抽动了两下。
【Hope：既然每个苹果都不一样，不如选一个喜欢的？】
喜欢的？
看到这两个字，季鹿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宫羽的身影...
【青崖间：呃，要不减去一个苹果吧。因为其中一个苹果和一只兔子，应该是商量好了的。剩下两个都差不多，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