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以为，他是要亲手帮她擦嘴的时候，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在她嘴边停了下来。
“这里有一点点。”
她呼吸差点就停了。
“哦，谢谢。”季鹿有点慌乱地接过纸，在嘴上胡乱蹭了两下，转身就要走。
“等下。”他又把她叫住。
“怎么了？”难道是没擦干净？这么用力都擦不干净吗？
对上那双满是疑惑的大眼睛，宫羽嘴角的笑意渐浓，“纸给我，我一起扔掉。”
“哦哦。好。”
她匆匆地把纸叠好塞进他手里，转身小跑进了屋里。
伫立良久，宫羽低头一笑，轻轻叹气摇头，步伐轻松地原路往回走，去找刚刚路过的垃圾箱。
*
“季鹿？你去晨练了吗？这么早？”
听见开门声，正在客厅转悠的李嫣然就走了过去。
季鹿没有心理准备，抬眼看见她，小小地吓了一跳。
但马上又镇定道：“我去跑步了。你也起得很早啊。”
“嗯，我给大家做了早饭，你要不要来尝尝。”
李嫣然热情邀请，季鹿哪有推辞的理由，总不能在镜头前说她吃过了吧，那不就露馅了。
“好啊。辛苦了。”
虽然腹中已然很饱，但她还是走到了餐桌前。
桌子上摆了一盘面包机烘好的吐司，几瓶果酱，还有几个水煮蛋。
准备的人很细心，还剥了壳。
李嫣然给她倒了一杯黑咖啡，季鹿说了“谢谢”后，“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
刚吃完糖饼，嘴里太甜，咖啡的苦味正好能中和一下。
等她放下杯子，才发觉对面的李嫣然用一种惊诧的眼神看着她。
“我刚跑完，有点渴。”她扯扯嘴角，心虚地拿过一片吐司。
这个解释很合理，李嫣然信了。
但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季鹿，你的手怎么样？我能看看吗？”刷得根根分明的睫毛眨眨，语气说不出的愧疚可怜。
“噢，已经没事啦。你放心。”
季鹿以为她还在为昨天的事抱歉，特意伸长了手给她看。
“季鹿，我昨天不是故意的。”李嫣然嘴角向下瘪，睫毛低垂，再抬眼时，已是隐隐含泪。
“你不会生气吧？”
生气？
季鹿一口吐司差点噎到，抬头很疑惑地反问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不用担心，我以前做饭经常会被油崩到。不疼的。”她神情认真地安慰她。
李嫣然的表情像是有什么东西噎在嗓子里，下不去也吐不出来。
“那就好。不疼就好。”她牵强地回应，低下头，咬紧后牙。
是她失策了，早该想到的，季鹿不是圈里的人，听不懂潜台词。本该姐妹情深互相解围的戏码，结果演了个一塌糊涂。
好在，她今早又是做早饭，又是道歉关心，这些观众都能看到，粉丝也能看到。
公司养的水军还会帮忙控评。昨天的事大家很快就会淡忘。
而事情发展也确实如她所想。
季鹿和宫羽起得太早，摄像头都没开。等摄像机打开的时候，镜头里只有李嫣然一个人默默做早饭的身影。
早高峰很多人等地铁公交的时候，也会刷视频、看直播。
所以弹幕里人还不少，虽然不及昨天周末那种服务器爆掉的量，但话题度还是有的。
【李嫣然起这么早啊！】
【嫣然是特意起来做早饭的吧~这波好贴心啊。】
【呜呜，当明星真好，不用上早八~】
【这个时间起来，还能自己做早饭，社畜留下了羡慕的泪水。】
【莫名觉得她好能演啊，感觉有点绿茶】
【这也算做早饭啊，做吐司都不煎鸡蛋？直接白水煮？】
【弹幕里别挑三拣四了好吧。又不是给你们吃的，事那么多。】
【别总演演演的，屋里六个人怎么不见别人起早呢？】
【综艺太可怕了，一点点小失误，被水军从昨天骂到今天。】
【人家两人笑呵呵地一起吃饭，观众还不乐意了，真难伺候。】
【嫣然道歉了，季鹿也说没事了。某些黑子适可而止吧。】
【呵呵，还是有粉丝好。昨天季鹿被骂的时候，可没这么多人洗地。】
【等下，别吵了！有人进来了！】
【还有人起这么早？！】
【Asher！！！是Asher！】
【啊啊啊！他肯定是去晨跑了！大家快看胸肌！】
【！！！啊啊啊，衣服拉链没拉上，大家快看】
【这是我大早上就能看的吗？！】
【太刺激了！我在地铁上差点叫出声了！】
【楼上，我都踩到旁边人的脚了！】
【这种汗湿贴身的感觉~谁懂？！】
【楼上姐妹，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