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陡然间停了下来。
五条家,善于远距离攻击,所以他站得那样远。
而善于体术的三轮家,却扎根在了第一线。
那被高高竖起的银色马尾好像也沾了血,那衣褂虽是墨色,但一定也浸透了血。
那双绯红色的瞳孔,惬意的如同屠戮人间的魔,他们不怕吗,他们不痛吗?
“当然怕,当然痛。”
院内突兀的传来那揶揄的声音,紧接着是一股浓烈作呕的血腥味。
五条辰惊慌的回头,就看到蹲在围墙上的三轮天羽。
那墨色的和服拖在灰色的围墙之上,似乎染上了深褐色的影子。
影子吗?
不,是血。
三轮天羽随意的跳进院内,他拿起五条辰刚刚净手的井水,铜盆内没有一丝污浊。
然后他直接从自己的头顶浇下,石地上顿时涌入粘腻浓稠的液体。
五条悟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而三轮天羽只是笑了笑,血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泛着清冷。
“阿辰,水还那样干净,可别浪费了。”
五条辰告诉自己不要颤抖,但是身体还是不争气的颤抖了。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战斗?”
似乎听到了极为有趣的话语,三轮天羽哈哈大笑起来。
“可能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细皮嫩肉吧。”
五条辰猛然抬起头,一脸不甘心的模样,但是三轮天羽却收回了笑意,很认真的说着。
“不逗你了,阿辰,你未来是一个了不起的咒术师,会比我更加强大。”
“我呢资质平平,所以只能挡在你们这群未来的孩子面前,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听着这话,五条辰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什么啊,这种家伙,居然只是资质平平?
但他却在一息之间,将特级咒灵斩碎成四瓣。
这样的家伙,都只是资质平平,那他五条辰,到底又算什么啊?
月光很冷,冷的让人发寒,冷的让人骨子里都打颤。
-
“禀报家主,诅咒师那边,出现了一个很诡异的存在。”
三轮天羽听着随从的汇报,他将目光从书卷中挪开。
“什么东西?”
“是一个异瞳的咒术师……实力不可估计。”
三轮天羽没有说话,他开始轻轻的敲打木桌。
一下一下、一下一下。
随从低下头,接着汇报着。
“有人看到,那个诅咒师一只眼为红色,一只眼为蓝色。”
三轮天羽停下了指关节的敲击,他嘴唇微抿,没有说话。
“好像……会使用三轮家和五条家的咒术……”
此时的三轮天羽,眼神冰冷无情。
侍奉十余年,这还是随从第一次看到家主,如此模样。
他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要聚集其他三家家主一起商讨吗?”
随从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而沉默许久的三轮天羽只是轻轻摇着头。
“让其他三家做好防御工作,那个诅咒师——三轮家来解决。”
三轮天羽去了山中隐蔽的神社,在那里见到了隐居的天元。
天元的样貌还是个人类,仿佛一个慈眉善目的僧人,年岁约莫半百。
他看了一眼三轮天羽,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眸有些悲天悯人。
“三轮家主,你来了。”
这位活了五百多年的天元大人,虽然平日不插手咒术界的事务,但他如同一本历史,一个神谕,一枚标志。
御四家有什么重大事宜要宣布,总会找上不偏不倚的天元。
他的不偏不倚,不仅针对咒术师们,甚至包括咒灵和诅咒师。
据说他同这天地签订了束缚,因此可以长生,但是代价却是他知晓万物,却看不透人心。
孤寂和沉默很难熬,但是天元有自己的意志和使命。
“天元大人,如果此战之后我没有回来,希望你可以宣布,三轮家从此退出咒术界。”
天元看着三轮天羽,很尊敬的说着。
“天羽,三轮家的「魔瞳」,你想要什么做?”
听到这话的三轮天羽随意的笑了笑,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被这么称呼总觉得好羞耻……天元大人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现在不正有人用三轮家的血脉做这个事情吗?”
天元叹了一口气。
“那个受肉体,的确盗用了三轮家和五条家的血脉。”
“因为羂索也发现,五条家诞生了那种力量吧?”
天元只是点了点头,眉目之间有些惋惜。
“天羽,三轮家主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家族,如果就此陨落……”
“那就是我们的命吧。”
三轮天羽随意的笑了笑,似乎在评论无足轻重的东西。
“羂索发现了三轮家血脉的秘密,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利用,此战如果我没有成功斩杀羂索,他可能还会利用三轮家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