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这边整理完思绪,季南榆的伤口就包扎好了,他举着被白纱布几乎整个包住的右手手掌朝盛巍笑了笑。
“走吧盛哥,去看看阿姨。”
盛巍眉心一蹙,看着他那刺眼的白纱布有点上火:“你这幅样子还去干什么,先去酒店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季南榆一顿,身后收拾着东西的护士悠悠说道:“胳膊暂时不要用力,伤口不要沾水,明天记得来换药。”
盛巍:“……”
季南榆轻笑一声:“那走吧。”
盛巍开车带季南榆回了他住的酒店,两个人身上都脏兮兮潮乎乎的,狼狈不堪。
季南榆这人平日里向来干净得体,盛巍自和他重遇以后就没见过他这般模样,当即给人把外套扒了推人去洗澡。
季南榆哭笑不得地举了举自己的手:“我可能不太方便。”
盛巍又沉默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盛哥,你要不帮我……”
“我不可能帮你洗澡的!”
“说什么呢。”季南榆笑了,“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把这件毛衣脱下来,它不太好脱。”
“……哦。”盛巍抿了抿唇,伸手抓住了他衣服的下摆往上扯。
季南榆毛衣里就穿了件黑色的背心,衬得他肤色更白更好看,隐约还能看到下面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
盛巍的喉结不自觉滚了滚,确实费了点劲才帮人把毛衣扒了下来。
“好了吧。”
季南榆点了点头,笑道:“谢谢盛哥。”
盛巍转开眼睛摆了摆手:“快去洗洗吧,小心右手别碰水。”
季南榆应了一声,转身进了浴室。
他右手不方便,洗得有点慢,盛巍就脱了外套坐在凳子上等。
过了许久,浴室里突然传来了“砰”的一声,盛巍立刻起身走到门口:“怎么了!”
里面没应他,过了几秒浴室门突然打开了,季南榆披着浴袍走了出来,无奈地笑了一下:“我没事,刚刚不小心碰倒东西了。”
盛巍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浴袍宽松,这会儿他身上几处淤青和擦伤也露出来了。
他叹了口气,但是也没再多说什么,越过人进了浴室。
洗完澡他把两人的脏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然后只能先换上了季南榆的。
季南榆的衣服比他的稍微大一点,不过也没有太明显,倒像是休闲装一样。
“走吧,去医院看看阿姨的情况。”盛巍把外套拎起来,“今天早点回来休息,等明天给你的手换了药我们就回去。”
“好。”季南榆应了一声,一双眼睛盯着他看。
盛巍低头看了看自己:“怎么了?很奇怪吗?”
“没有。”季南榆轻笑一声,“就是觉得,你穿我的衣服还挺好看的。”
盛巍轻咳一声,耳朵有点热。
“主、主要还是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季南榆弯了弯眼睛:“也有道理。”
回到医院的时候徐珍已经醒了,大概是听许柏舟讲了事情经过,他们一进门徐珍就担忧地看了过来。
“你们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啊?”
盛巍安慰她:“没什么大事,有惊无险。”
许柏舟在一旁有些懊恼地道:“都怪我,非要在这种天气过去,车子坏了,也连累了你们。”
徐珍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们。”
“你们别这么说。”季南榆温声道,“谁也不能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我们有惊无险只受了点轻伤就说明我们已经足够幸运了。”
盛巍心里一热,附和道:“就是啊阿姨,你别一天到晚躺在这儿瞎想,赶快养好身体。”
徐珍勉强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几人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便也转到了其他话题上,只有许柏舟的奶奶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冷冷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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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季南榆和盛巍在病房陪着徐珍一起吃完了饭,又去换了药,两人就打算先回去了。
徐珍坐在床上面色苍白地踌躇了许久,还是从身后的枕头下掏出了一个信封。
许柏舟的脸色骤然一变:“妈……”
徐珍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转过头道:“小巍啊……这个,给你。”
盛巍好奇地接了过来,是一个上面什么都没写的信封,看起来有点旧,像是有些年头了。
“这是,你许叔给你留下的。”徐珍叹了口气,颓然地往后靠到了枕头上,不知道为何看起来一下子像是苍老了许多。
盛巍一愣。
当年许叔对他也很好,但是当时去世的时候却并未留下只言片语,只看着他叹了口气。
徐珍继续道:“我也擅自往里面放了想对你说的话,姨本来想着等……最后了,再给你,但是我想了好多天,还是决定提前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