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季南榆领着他进了一间客房,将充电器递给他,随后又从自己的房间里拿了一套新的家居服过来。
“你头晕就别洗澡了,把衣服换掉,头发擦干,一会儿医生就到了。”
“感冒而已,没必要喊医生。”
季南榆道:“你发着高烧,还是打一针好的快点。
盛巍便也没有反驳,把手机充上电开了机,弹出了一个来自许柏舟的未接来电。
他嗤笑一声,直接开了静音扔到了一旁,抬头对季南榆道:“今晚真是麻烦你了。”
“说的什么话。”季南榆摇摇头,“当年你帮了我许多,我都一直没机会报答你。”
盛巍想起以前的“光辉事迹”也笑了:“当年太中二了。”
“才没有。”季南榆眼神沉静认真,“你当年真的是我的英雄……和救赎。”
盛巍对上他的眼睛,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挑着嘴角笑了一声:“多少年了,你怎么还中二着呢。”
季南榆笑了笑没有说话,恰好门铃声响了起来,应该是医生到了。
盛巍趁着他去开门的工夫把衣服换了,靠在床头处喝了口季南榆准备的热水。
这会儿精神松懈下来之后,疲惫和晕眩才又重新涌了上来,过高的体温让他浑身难受得要命。
家庭医生给他检查了一番,挂了水又留了些药就走了,嘱咐他好好休息。
季南榆看着他将药吃下去,才起身道:“你今晚就安心在这儿休息吧,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叫我。”
盛巍没什么力气地应了,裹着被子转了个身。
季南榆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灯替他关了,然后小心地带上门走了出去。
大概是因为发烧,盛巍这一觉睡得也不算安稳,身体里冷热交替,一个接一个的梦境让他疲累不堪,脑子里全是纷繁胡乱的东西。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还有点不舒服,不过昨晚出了点汗,头没有那么晕了。
盛巍盯着头顶陌生的吊灯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别人家里。
他扶着脑袋坐起了身,回头拿起了手机。
有许多许柏舟的来点和短信,盛巍手指顿了顿,向右一划,懒得去看。
他其实自己也知道自己和许柏舟最近出了问题,也大概意识到了些什么,但是明明他们可以沟通,可以选择其他的方式,偏偏许柏舟在这之前做出了最令他恶心的事情。
明明许柏舟才是那个说自己生理和心理上都有洁癖的人,现在盛巍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如此。
手机在手心里转了一圈,盛巍寻思着找个时间去把自己的东西搬出来。
毕竟那个房子大概很快就会有新的主人了。
盛巍面无表情地扔下了手机,到客房自带的卫生间去洗漱了一番。
季南榆已经做好了早餐放到了餐桌上,正坐在桌边打着电话,一身柔软舒适的家居服显得他整个人比昨晚上看起来平易近人多了。
见他出来,季南榆快速结束了通话,冲他笑道:“早啊,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盛巍在他对面坐下,笑了笑,“你现在过得还不错啊。”
他昨晚头晕没什么感觉,今天好点了才有心思打量了一下这间房子。
是个大平层,客厅有一面占了大半面墙的落地窗,可以直接远远看到市中心的大楼。装修得也很漂亮,是他也很喜欢的简约现代风。
这个小区离他的房子还不远,他也是知道的,房价可一点不便宜。
“没有,做了点小生意而已。”季南榆笑笑。
“说起来我们住的还不远,之前居然也没碰到过。”
季南榆歪了歪头:“是吗?”
“嗯,我家就在你昨天碰到我的那附近,估计是我每天回去得太晚了。”盛巍话微微一顿。
不过以后估计也碰不到了。
那里以后大概就不是他的家了。
盛巍低下头去看了看桌上的早餐。
小米粥配着两个包子和一块鸡蛋饼,很适合病人吃,也是盛巍以前上学时候爱吃的早餐。
倒没想到季南榆这小子还记得。
“你每天回家都很迟吗?”
“是啊。”盛巍咬了一口包子,味道很不错,“我开了家酒吧,一般我会在那边待到挺晚,不过后半夜就懒得熬了。”
“这样。”季南榆喝了口水,“那你今天还要过去吗?”
“要啊,酒吧那边事情不少,总不能因为分个手自己也不过了吧。”盛巍耸了耸肩,很坦然地说出了这话。
他还以为自己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接受这件事情,但其实当事情真正发生在眼前之后,他还是很快就面对了事实。
只是伤口的疗愈需要多久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