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够读书习字,对在下来说住哪里都是一样的。”慕容近竹不卑不亢的招呼他入内。
“哈哈,公子果然是名士之风。”
两人分宾主坐下,独孤云的手下将箱子抬了进来,放在慕容近竹身边。
独孤云上前打开箱子,“请公子笑纳。”
慕容近竹举目一看,箱子里面竟然装满了各种金银珠宝,“独孤公子这是何意?在下岂敢无功受禄。”
“在下离开山戎之时,国主曾经吩咐道,只要烈朝有人识得国书或者对出对联,就将这些宝贝赏给那人。如今公子两样都做到了,箱子里的东西自然都是公子的了,还望公子不要推辞。”
既是国主所赐,昨日在大殿之时,为何他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这些东西交给我,反而费这么大的周折,亲自送到我家里来?看来他此行的目的并不简单。
我且将计就计,试他一试。
慕容近竹一抱拳,“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就照单全收了。”
独孤云一愣,笑得有些牵强,“且慢。”
“怎么?公子反悔了?”慕容近竹故作吃惊。
“只要公子答应效忠我山戎,别说两箱金银,就是一座金山,国主也愿意双手奉上。”
“哈哈哈,慕容近竹虽然爱财,却更爱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
“我山戎国主登基十年以来,勤政爱民,兴利除弊,国势蒸蒸日上,周边小国纷纷来朝,如今我国疆土东连大海,西抵沙漠,日后必将统一漠北各国。公子如此大才,何不择明主以共图天下?”
“在下注定要让独孤公子失望了,请回吧。”慕容近竹起身送客。
“公子一身才学,难道不想有施展抱负的一天?”独孤云没想到他一口回绝了自己,很有些不甘心。
“鄙人才疏学浅,不敢有这种妄想。”
“在下告辞,慕容公子哪天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独孤云见他态度坚决,只好作罢。
“把这两箱东西带走。”慕容近竹见他们说走就走,忙指着箱子说道。
“就算咱们的见面礼吧,在下从驿馆出来之后,特意在帝都的主要街道上兜了一圈,估计大烈的官员们都已经知道在下来拜见过公子了,在下怎么好意思再拿回这些金银呢。”独孤云的声音已经到了庭院之中。
他如此招摇过市,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来过慕容府,分明是要让皇上和大臣们对我起疑心了。
隆化帝向来多疑,如果他得知了此事,会不会以为我和独孤云早就认识,昨天的那一幕不过是我们联手上演的一场戏?
想到这里,慕容近竹不禁一声冷汗,“辰玉,赶紧去叫一辆马车来,将这些东西立刻运走。”
辰玉惊得合不拢嘴巴,“公子,这是为什么?”
“哎呀,别问那么多了,咱们要立刻去拜见三皇子。”慕容近竹匆匆起身。
文华殿中,隆化帝看了看满满的两箱金银,又看了看慕容近竹,“近竹,你与那个番邦使者认识多久了?”
骆钰昭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跪倒,“儿臣愿以性命担保,近竹绝对是靠得住的。”
“混账,你脖子上到底有几颗脑袋!”隆化帝厉声斥责。
“儿臣只有一颗脑袋,但儿臣……”
“住口!”隆化帝怒不可遏,立刻打断了骆钰昭的话。
“那个独孤云出使大烈不过是近几日的事情,草民之前从未见过此人,请陛下明察。”
“你到帝都的几个月时间,都结交了些什么人?”隆化帝的目光在慕容近竹的身上来回扫了一遍。
“除了三位皇子是三年前在通州王阁老府中认识的,草民没有跟任何人交往过。”
“父皇,儿臣可以为近竹作证。”
“都起来吧。”隆化帝面色稍缓,抬手道,“这些金银既然是独孤云送给你的,你就拿回去吧。”
“草民不敢,独孤云送这个给草民,分明包藏祸心,如果草民收下它,岂不是坐实与外邦结交的罪名。”慕容近竹连忙叩首。
“既然如此,就由朕暂时替你保管,你看中里面的什么东西,尽管先拿些去吧。”隆化帝脸上阴晴不定。
“草民的一切都是陛下的,草民什么都不需要。”
隆化帝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朕恕你无罪,你且退下吧。”
出了大殿,骆钰昭追上慕容近竹,“父皇处事好不公平,昨天全仗你退敌,大烈才挽回了颜面,父皇如此轻信,有功不但不赏,还要罚你,真是……”摇了摇头,再也说不下去了。
“皇上不过是在考验近竹罢了,钰昭不用太过担心。”
“刚才那种场面,叫我如何不担心?”骆钰昭想起隆化帝那吃人般的眼神,现在都还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