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钰英踌躇了半晌,这才拿定了主意,“今天参加盛会的,都是些饱学之士,父皇令我从中挑选几位博学鸿儒,即刻动身赶到太极殿,不知哪几位愿同本宫前往?”
此时,大家也都猜出朝廷一定遇到了大麻烦,众人大都一般心思,可是朝臣中不乏名儒名宿,既然他们都束手无策,自己不知底细的情况下贸然前往,接过这个烫手山芋,万一失手了,岂不是毁了一世的英名。
“在下愿同殿下前去。”
“在下也算一个。”
骆钰英一看是曲晨和严茂勋两人,其他人都畏畏缩缩,不敢出头,心想这班人日此怯战,就算勉强凑够了数,到时候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宁缺毋滥的好。
于是带上他们两人以及慕容近竹和骆钰昭,骑上八匹马的大马车,匆匆赶往帝都。
骆钰昭看了看慕容近竹,“就你成竹在胸的样子,你也不想想,连王阁老这些见多识广的前辈们都无能为力的事……”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万一山戎国使者的难题刚好就难不倒我呢。”慕容近竹不以为然的打断他。
旁边的骆钰英见他如此托大,厉声斥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待会到了朝堂上,你要是让大烈国蒙羞,本宫第一个杀了你示众!”
慕容近竹心底一阵冷笑,上一辈子已经被你赐了三尺白绫,到死都傻乎乎的信任你,这辈子还想这样的美事,你是在做白日梦吗?
他用力握住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突,真想一拳让骆钰英的俊脸开花。
骆钰昭一听此话,顿时火起,“皇兄这么喜欢杀人,干脆连我也一块杀吧。”
骆钰杰忙给双方打圆场,“如今外敌当前,咱们还是想想如何为父皇分忧的好。”
“慕容公子想必早就想到退敌之策了。”骆钰英挖苦道。
“启禀殿下,近竹还真就想到办法了。”慕容近竹眼帘低垂,并不正眼瞧他。
曲晨一听他如此托大,不禁暗自摇头,看来年少才高真不是什么好事呀。
“近竹!”骆钰昭先就急了,立刻打断他的话头,生怕他再往下说出些不分轻重的话。
“慕容公子敢不敢立下军令状?!”骆钰英的嗓音本来就很低沉,现在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近竹,更显得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如果在下不能让山戎国的使者知难而退,宁愿接受任何处罚!”
此话一出,马车上顿时静得可怕。
大家都是一般的心思,就算诸葛孔明在此,在不知道山戎国使者到底出了什么难题的情况下,也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慕容近竹何以变得突然失去理性?
骆钰昭愣了愣,随后便反应过来,“近竹,你疯了,千万别中了人家的激将法。”
慕容近竹淡然一笑,“殿下无需为在下担心,近竹既然敢出此言,就一定有十足的把握。”
严茂勋性子耿介,不忍眼睁睁看他稀里糊涂的吃骆钰英的闷亏,“在座的都知道公子智勇双全,可是公子连山戎使者的面都没见过,如何谈得上料敌退敌?还请公子三思。”
骆钰英阴恻恻的说,“慕容公子如果要反悔,本宫念在在座诸位的份上,就原谅你的年少莽撞。”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下的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慕容近竹好像真的犯了傻,根本听不进骆钰昭和严茂勋的好言相劝,明摆着骆钰英在他面前挖好了一个陷阱,他却看都不看就往下跳。
“近竹,你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呀!”骆钰昭气得站了起来,差点撞在马车前面的横梁上。
“好好好,大烈国能有慕容公子这样的忠贞之士,实在是咱们大烈的福气。”骆钰英哈哈大笑,“孙统领听令,请慕容公子立刻立下字句!”
“近竹不过是一句戏言,皇兄如何可以当真!”骆钰昭猛然起身,右臂一展,将慕容近竹搂在怀里,脚尖在车身上轻轻一点,飘然落在地上,大声冲车上喊道,“失陪了!”
事情来得突然,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
骆钰英没料到骆钰昭竟敢公然与自己作对,一时大怒,跟着翻身下了车,怒喝道,“军前无戏言,何况慕容公子自己也承认他根本没有跟大家开玩笑。”
曲晨和严茂勋也都明白,骆钰英此举完全是在公报私仇。但慕容近竹一上来就已经自己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两人虽然都想帮他,此时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旁观了。
慕容近竹忽然发觉自己被骆钰昭抱着跳下了车,反掌便拍在他的胳膊上。
骆钰昭措手不及,手臂自然的松了松。慕容近竹趁机挣脱了他的手,站在了骆钰英身旁,躬身道,“殿下,近竹这就立下军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