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响起,慕容近竹已经身不由己的跟着他们进入一条长长的甬道。
四下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很远的地方似乎闪着蓝色的幽光。
慕容近竹心里害怕,战战兢兢的问道,“这里就是地狱吗?”
两鬼不答,继续带着他向前飞去。
忽然听到白无常说了声,“到了。”
慕容近竹被放了下来,咚的一声砸倒在地上,抬头一看,前面端坐了一个官老爷。
“你可知罪?”那人猛地一拍惊堂木。
慕容近竹心想,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判官吧,急忙喊道,“判官老爷,小的冤枉呀!”
“还敢狡辩,来人,先赏他一百杀威棒!”判官抹了抹胡子。
还没等他分辩,棍棒已经劈头盖脸的落在身上,慕容近竹只好双手护住了头,咬紧牙关忍着。
等挨完这一百棒,慕容近竹早已皮开肉绽,差点晕死过去。
“把他扔进地牢,明日再审。”又是一声惊堂木,判官已经退了堂。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慕容近竹一直在做着同一个噩梦,一会梦见骆钰英和慕容近山在把酒言欢,一会梦见骆钰昭被他们杀害,终于惊醒了过来。
梦境是如此的真实,他不禁有些心惊肉跳。
不行,我得回阳间去看看。
蹑手蹑脚的走到地牢门口,发现并没有人看守。
一般的新鬼挨了这一百杀威棒,起码也得躺个十天半月的,所以看地牢的鬼卒并没对他严加看管。
慕容近竹不费吹灰之力就逃出了地府,一路跌跌撞撞的奔回了大烈国。
遥遥望去,雅竹苑内新栽下的那些牡丹都已经盛开了,他一闻到那牡丹花的浓香,就觉得一阵恶心,差点给熏倒在地上。
“皇上,你看那牡丹美吗?”
“再美的花也比不上贤后的绝世容颜。”
一问一答,多么熟悉的声音,一个是自己大哥,一个是自己曾经想着托付终身的人。
这样的话,他也曾经对我说过,言犹在耳,而今他又把同样的话说给另一个人听!
“骆钰昭,还不赶快给皇上斟酒。”
哦,陈思王还活着,活着就好。慕容近竹长长的舒了口气,来到了大殿口。
骆钰英,昔日的废太子,今日的至正帝,正笑看着满庭艳丽的牡丹。
那里埋在我的尸骸,一剖黄土未干,他怎么忍心,他怎么笑得出?!
慕容近山采了几朵最大的牡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台阶,一看骆钰昭还站在殿内不动,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骆钰昭,本皇后的话你没听到吗?”
骆钰昭走了出来,完全瘦的不成人形,只是那双眸子依然闪亮着。
“钰昭。”慕容近竹轻轻叫了一声。
“皇上,请赐罪臣一死。”骆钰昭一揖到地。
“想死,没那么容易!”未等骆钰英开口,慕容近山就先呵斥了起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皇上要你活着,你就得给我好好活着,哈哈哈……”
他好歹也是太上皇的儿子,堂堂的亲王,你们竟然这样作践他,以他恃才傲物的性格,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万分。
慕容近竹听到这里,飞身冲了过去,狠狠的在骆钰英和慕容近山脸上各自抽了几个耳光。
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察觉任何异常。
慕容近竹这才想起自己不过是一团阴气罢了,就算他们如何作恶,也奈何不了他们。
“小贼,找的我们好苦,你果然又逃回这里来了!”黑白无常兄弟不声不响的来到了他身后,飞出一个布袋,将他套了进去。
“这小贼三番五次的坏了地狱的规矩,以后还怎么管教其他的鬼魂,就让他尝尝上刀山和下油锅的滋味,以警示其他人。”判官因为慕容近竹逃出地府,刚被阎王责骂了一顿,此时更是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判官,你这个葫芦僧。我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凭什么公报私仇!”横竖都逃不过,索性理直气壮的跟他们讲讲道理。
“你们还愣着干啥,赶快给我拉下去!”判官无言以对,只好拿旁边的鬼卒出气。
那刀山上的刀呀,一把把寒气森森,慕容近竹只看得双脚发软。
两个鬼卒不由分说,将他硬生生架了上去。
锋利的刀刃从脚底刺进去,又从腿上、背上穿出来,只疼的他五脏六腑都不是自己的了。
鬼卒却还嫌他走得太慢,不停的用鞭子抽打着他。等他跌跌滚滚爬过了刀山,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变成了一只血鬼。
上完刀山,还有油锅在前面等着他。
滚烫的油锅里,一只恶鬼挣扎了几下,眨眼间变成了一缕青烟,消失在翻滚的热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