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竹何德何能,让云兄如此厚待,云兄的一番深情,今生……今生都无以回报了。”孟近竹想起与他结识后的一幕幕往事,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近竹乃是全天下最令人看不透的奇男子,独孤云虽然心中仰慕已久,但绝不会依靠不择手段的方法来获得你的青睐。”独孤云大声笑了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豪气,纵身跃进了雨幕中。
那伟岸的身躯已经到了远处的石阶前。孟近竹忍不住叫道,“云兄还没给你的孙儿孙女派红包呢,岂可一走了之?”
独孤云一听,一声长啸,又从雨中折返回来,双眼露出精光,“近竹说的在理,我要就这么走了,实在有失男儿本色。”
孟近竹见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云兄,小心得了风寒,里间有许多衣物,你自己找一套合身的穿上吧。”
独孤云笑道,“在下乃习武之人,这点雨水算不得什么。再说在下习惯了山戎的衣服,穿上你们中原人的衣物,会觉得碍手碍脚的。”
“云兄乃大烈太祖的嫡孙,怎么也算不得外人。”孟近竹从衣橱中取出一套绸缎做的宽袍,递给他,“这套肯定合身。”
独孤云见他满脸疲惫,不忍违了他的意,换上衣服,走近襁褓中熟睡的孩子旁边,忽然一手一个,将他们给抱了起来。
骆钰昭大惊,生怕他伤害他们,正要出手制止,孟近竹冲他摇摇头,“昭,云兄不是那种人,你就放心好了。”
独孤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阵,在他们额头上一人亲了一口,又抬头看着骆钰昭和孟近竹,“嗯,还好,还好,两个都比较像近竹,没有骆家人的那种小家子气。”
骆钰昭明白他在说自己,只要他不为难孩子,其它都不会放在心上。
这时,院外忽然有人朗声说道,“臣李世培护驾来迟,请皇上治罪。”原来禁军统领李世培接到警讯,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了太医院。
骆钰昭缓缓走出门外,沉声道,“李将军,把这些遗体都抬走吧,朕要给他们建一块忠烈碑。”
一个月后,在独孤云的极力促成下,大烈与山戎再次签订了和平盟约,双方君主在云霄峰下盟誓,从今之后永不开战,要世世代代友好下去。随即,王彦军便率领大军班师回朝,胜境关一带重开边境互市,恢复了往日的祥和与安宁。
一众将领也都得到了封赏,王彦军、蓝立煌和雷珞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将军府。
出乎意料的是,蓝立煌很快上了辞官的奏折,骆钰昭把他视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又正在用人之际,如何肯放他走,接到奏折后,立刻亲自到他府上探视,将奏折双手交给蓝立煌,“立煌,你跟随朕多年,以前过的都是苦日子,如今朕好不容易大权在握,今后正是你大展拳脚的时候,你怎可忍心弃朕而去。说吧,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朕一定满足你的愿望。”
骆钰昭以为蓝立煌因为自己的官职在王彦军之下,心生不满,这才上了这道辞官奏书。
蓝立煌赶紧跪下磕头,“微臣能为皇上效犬马之劳,是蓝立煌的荣宠,蓝家祖上积德,才给立煌这样的机会。立煌效忠陛下的心,永远都不会改变,即使立煌辞了官,只要陛下一声令下,立煌便会立刻奉诏前来,绝不会有半分含糊。”
骆钰昭将他扶起,温言道,“起来,起来,总之你这辞官的奏书,朕是绝对不会点头的,这样吧,朕特许你不用每日上朝,你爱去哪里游山玩水都行,朕会让地方官员好生接待,但辞官的事,以后都不准再提。”
蓝立煌听元亨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虽然十分的不情愿,也只得磕头谢恩了。
辰玉听了蓝立煌的回复,满脸的不高兴,“你服侍你的主子吧,既然你不遵守当初的承诺,咱可是要走了。”
蓝立煌急的脸上都是汗,“辰玉,不是咱不想履行诺言,可是皇上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做奴才的又怎敢侍宠而一意孤行,咱们先答应可皇上,以后再慢慢跟他磨嘴皮子,好吗?”
辰玉用力瞪了他一眼,“随你的便,反正你不解甲归田,就休想碰我!”
蓝立煌的胃口立刻给吊了起来,“好辰玉,要不这样,你到帝后面前去说说好话,皇上一定会听他的,咱俩……咱俩不就如愿以偿了吗?”
辰玉咂了咂嘴巴,“你跟皇上不也是铁哥们嘛,我看是你自己不想走吧?”
“以前在靖王府的时候,咱还可以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可但现在君臣有别,皇上不肯放我走,咱实在没胆再固执己见了。”
“这可不像你一贯的为人。”辰玉一脸的不满意,只要蓝立煌还穿着这身戎装,他就没法踏踏实实的睡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