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与慕容近竹相处了七年,也从一匹小马驹长大了,早就能明了主人的心意,这时迈开四蹄,竟然跟平路上一样迅捷。
慕容近竹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知道青儿已经用尽了全力,心中大为感动,拍了拍它的脖子,“青儿,今天实在让你受累了。”
青儿发足狂奔,眨眼间越过了前面的山岗,隐约可以看见王家的那一大片宅院了。
前面的骑士显然察觉了后面有人追了上来,一鞭抽在马背上,那匹马怒嘶一声,已经冲进了王家村口的牌坊。
青儿一见追踪的目标想要甩开它,哪里肯舍,奋蹄而起,追了上去。
慕容近竹已经看清前面马背上那人的身形和装扮,跟上辈子那个刀疤男分毫不差。
真的是他!慕容近竹一颗心突突突直跳,跃马追上,眨眼间,两骑之间只有十多丈的距离了。
他摸出怀中的匕首,大叫道,“前面那人,速速给我停下。”
那人回头朝慕容近竹看了看,打马便走。
月光下,脸庞上那一道狰狞的刀疤更显得可怖。
慕容近竹看得真切,哪里能放走他,身子贴在马背上,青儿已经如离弦之箭赶了上去。
慕容近竹匕首在手,瞄准了刀疤男的后心。
就在这时,官道上忽然冲出一个人,在刀疤男的身后追了上去。
慕容近竹吃了一惊,大叫道,“彦军,快闪开。”
匕首已经脱手,划破夜空,如电一般射向了刀疤男。
可是由于王彦军突然出现,本来这志在必得的一刀却失去了准头。
只听啪的一声,匕首齐柄而没,插在了刀疤男的马屁股上。
那匹马挨了这一刀,不禁仰天悲鸣,发疯似的跑了起来。
王彦军回头看见青儿迎头向他撞来,顿时吓傻了,反而愣在了官道中间。
慕容近竹一看不好,赶紧勒紧缰绳。
青儿跑得正欢,一下子哪来停得下来,被他这么一勒,扬起两只前蹄,高高跃起,差点把他从马背上给掀了下来。
王彦军想要往旁边闪,可是双腿早给吓软了,怎么也不听使唤。
眼见青儿的前蹄就要落在他的头顶。
慕容近竹心道不好,身子从马背上迅速钻入马腹,右手在地上一抄,揪住王彦军的衣领,已经将他提在手里。
“师傅!”王彦民也赶了过来。
慕容近竹来不及答话,手臂用力,喊了声“接着”,将王彦军抛向了他。
王彦民猝不及防,双手往前一个环抱,将哥哥抱住,兄弟俩撞了个满怀,双双倒在地上。
慕容近竹也顾不得他们,拍马便走。
这时刀疤男已经到了村子的另一头,再往前走,官道上方的岔路口,就是通往慕容近竹家的小路。
“青儿,看你的了。”慕容近竹拍拍青儿的脖子。
青儿会意,脚不沾尘向前紧追不舍。
刀疤男的坐骑是一匹黄骠马,也算得良驹,但跟慕容近竹的汗血宝马比起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两骑之间的距离又缩短到了四五丈。
这时,孟颖姑正站在岔路口上翘首以待,忽然看见前面不远处跑来两匹马,后面的正是慕容近竹和青儿,忙叫了一声,“竹儿,你可回……”
慕容近竹一看不好,口中春雷一般叫道,“娘,快闪开!”同时从马上高高跃起,往刀疤男背上抓去。
刀疤男哈哈大笑,拨马就向孟颖姑撞去!
忽然颈上一滞,顿时喘不过气来。
慕容近竹已经从后面死死的卡住了他的脖子。
孟颖姑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颤声叫道,“近竹!”
刀疤男双手便来掰慕容近竹的胳膊。
慕容近竹一见黄骠马疯一样的朝母亲撞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往前一扑,撇开刀疤男,双手牢牢抓住缰绳,声嘶力竭的喊,“娘,快逃!”
孟颖姑见儿子跟那人缠斗在一起,哪里肯独自逃生,反而迎着黄骠马冲了过来。
“娘!”慕容近竹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上一世的那场惨剧眼见又要重演,虽然改变时间,改变了过程,却依然没有改变结果!
娘,是我害了你!慕容近竹的眼底似乎要流出血来。
“哈哈哈……我先杀了这贼婆娘,再来对付你这小子!”刀疤男看准了慕容近竹心神已乱,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
慕容近竹真想跳下马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母亲前面,可身上软绵绵的,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只好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草丛中窜出一个黑影来,张开双臂将僵住的孟颖姑抱起,一把甩了出去。
“什么人,竟敢来坏大爷的好事!”刀疤男大怒,一刀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