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开不得玩笑,我的副帅,你的安全关乎到偷袭计划的成败,万一被他们发现,你也得举火告知我才行。”骆钰昭担心的就是那个万一,“不对,万一……你连点着火把的机会都没……”
他说不下去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孟近竹可能死在关内,他不愿意去想,也不敢想,可那种可怕的场面总是盘旋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又紧接着说,“还是由我去打头阵吧。”
孟近竹知道他不放心自己,故作轻松学着慕容大运的腔调,“殿下,我们造反也是逼不得已,您……”
骆钰昭见他学得惟妙惟肖,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身子里终究还是留着叛贼的血,一学一个像。”
紧张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孟近竹认真的答道,“但我身体里的血比他更加鲜红。”
“这样吧,如果半个时辰你那边还没有动静,我便只会大军强攻。”骆钰昭始终牵挂着他的安危。
孟近竹掐指一算,如果能顺利进入关内,半个时辰拿下吊桥,已经足够了,当即点头,“好,咱们待会再关内汇合!”
骆钰昭伸出右手,紧紧的握住孟近竹的手掌,“一定不能用强,不行的话立刻吹哨告知我。”
孟近竹感到从他掌心里递过一样坚硬的东西来,接过一看,原来是一个哨子,不忍违了他的意,当即揣在怀里,回头命令事先已经选好的士兵,“马蹄上的衣物还有堵住的马嘴都可以解开了。”
那些死士得令,一个个手脚麻利的将坐骑打理好。
孟近竹拍了拍了青儿的背,“青儿,为了不让敌识破,今晚你就不能随我去立功了。”
慕容大运骑的是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孟近竹早就在军中挑选了一匹一模一样的骏马,专为进关而用。
这时王彦军早就将马牵了过来,孟近竹翻身上了马,双手一抱拳,“大帅,回见。”
骆钰昭犹自不放心,又向即将出发的勇士们叮嘱了一遍,“一定要保护好孟将军。”
王彦军挺身做了个礼,“请大帅放心,就是王彦军死了,也要还大帅一个毫发无损的鹰扬将军。”
“好,有咱们的武状元保护鹰扬将军,本帅是再放心不过了,等你们的好消息。”骆钰昭说完,在孟近竹的坐骑上用力抽了一鞭。
眨眼间,一百名勇士便像风一般的消失在夜色中。
骆钰昭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忽然感觉脸颊上有些冰凉,伸手一抹,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泪水已经滑落到了腮边。
王彦军紧紧跟在孟近竹身后,忽然呼吸异常的沉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一下子生出一种不相等预感来,便叫了一声,“将军……”
孟近竹将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完全不像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模样,扭头问道,“彦军,有什么不妥吗?”
“没……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不安。”王彦军闪烁其词答道。
“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孟近竹以为他头一次上战场,有些怯战了。
王彦军最怕别人说他胆小,何况还在战场上,当即辩解道,“将军,我不是怕,而是突然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咱们马上就要拿下大散关,紧接着又要烧了叛军的粮草,再过几天,便是慕容大运的末日了,你说哪一件不是大事?”孟近竹自信满满的挥鞭指了指不远处的城楼。
“将军,可是我有种不祥的感觉。”王彦军小声说出来心中的真实想法。
孟近竹勒住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悦的道,“你要是害怕的话,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扰乱军心话可不准随便乱说!”
王彦军赶紧认错,“末将一时失言,请将军责罚。”
孟近竹撇下他,一语不发,打马便走。
王彦军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忽然间说出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来,以致孟近竹动了真怒,也不敢再为自己辩解什么,打马追了上去。
五六里的路途,连喝杯茶的功夫都不用,孟近竹一行已经抵达了大散关之下。
关上的军士闲来无事,正在楼头上打盹。
孟近竹吊着嗓子,学起了慕容大运,“是谁在关上当值,难道没有看见本将军回来了吗!”
当值的军士立刻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往城门下面一瞅,依稀是主帅慕容大运带着一对人马赶了过来,顿时瞌睡全给吓醒了,“将军,您老人家怎么半夜三更的赶回来了。”
角楼里的统领一听慕容大运回来了,还有些不信,在军士的护拥下走了出来,拿起火把往城墙外一照,只见离护城河十几丈开外,一员大将正立在马上,手持一把大刀,不是慕容大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