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近竹无奈,只得再次落座。
琴声响起,慕容近竹展开歌喉,动情的唱了起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歌声宛如天籁,飘渺凄清。
慕容近竹说话的时候童音未改,本来非常稚嫩,可是一变成这清越的歌声,里面竟然饱含沧桑之意。仿佛根本不是出自一个童子之口,倒像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慨叹世事的变迁、人生的无常。
一时间,听者无不为之动容。
一曲终了,大家如梦初醒,竟然忘了鼓掌叫好。
“奇了,奇了。老夫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是头一次碰见这样的奇人奇事。”
“曲为人心声,近竹可是……”骆钰昭虽然天资过人,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疑惑了。
好一个曲为人心声,慕容近竹听了身子不由得震了震,这曲子当年正是钰昭你谱写的呀。
第22章 舌战皇子
骆钰昭本来又要拿慕容近竹的身世做文章,可是看到众人都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朝身边的骆钰杰使了个眼色。
骆钰杰当然知道大哥的意思是让他当一回出头鸟,虽然并不想为难慕容近竹,但转念一想,与其得罪大哥,不如得罪这个所谓的神童,就算三弟出面维护,有大哥为自己撑腰,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骆钰杰随即站起来,大声鼓掌说,“果然是家传之学呀,感动得我都要落泪了。”
骆钰昭瞪了他一眼,“二哥,你在说什么呢?”
慕容近竹听他又在羞辱自己的母亲,立刻反驳道,“家母虽然出身贱籍,但一没有作奸犯科,二不曾做过有失妇德的事,六年来,近竹每日聆听母亲教诲,今天才能有机会站在诸位皇子和阁老面前说话。”
这一番话不卑不亢,句句在理,好像一记耳光扇在骆钰杰脸上,让他顿时哑口无言。
骆钰英见二弟才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暗骂一声蠢材,缓缓走到慕容近竹面前,“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慕容贤弟,本殿下虽然佩服你护母心切的勇气,不过我本殿下还是想知道,贤弟的母亲既然如此知书达理,为何会沦为贱籍呢?”
“那是……那是因为在下……”慕容近竹面色一窘顿住了。
有史以来,中原大地建立的历代王朝,都将乐户、惰民、世仆等归为贱籍,本朝也不例外。
与普通老百姓中的良民相比,贱民不但处处受到歧视,而且子子孙孙世袭为业,永远属于贱籍。
一旦被列入贱籍,等于被打入了社会的最底层,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人身都要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更没有普通老百姓参加科举、入仕做官的机会了。
慕容近竹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不想再跟他做口舌之争。
“这么说贤弟也是知道先人做了些不法的勾当,所以才沦为世人所不齿的贱籍的。”骆钰英见他闭了嘴,更是得意的穷追猛打。
“大皇子难道没听说过傅悦和百里奚的故事吗?”慕容近竹迎着骆钰英的目光,冷冷的回敬,随后朝王彦军兄弟俩看了一眼,“彦军和彦民都给我听好了。”
“小师傅,前几天你说要给我们讲他们的事迹呢,结果一拖就拖到现在,我和哥哥都好想听听。”王彦民现在对慕容近竹是崇拜的五体投地,现在见他屡屡受到皇子们的欺负,心里很是不平,逮到机会就马上给他帮腔。
“你个逆子,还不给我闭嘴!”王员外见儿子竟然敢跟皇长子作对,急忙呵斥道。
“好,我今天补上前几天的课,你们可得听好了。”慕容近竹背着手,好像又回到了课堂上,“傅悦是古代一位筑墙的奴隶,商王武丁听说他的贤才之后,力排众议,让他当了宰相,结果造就了历史有名的武丁中兴。”
骆钰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想不到慕容近竹竟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借力打力反而将了自己一军,情急之下,立刻拿出皇子的威严来,“放肆,你竟敢自比傅悦,实在太……”
骆钰昭故意装作不明白,拦住骆钰英,“大哥,听他讲讲也没关系,免得事情传出去,天下人还以为咱们皇家没有容人的雅量了。”
骆钰英只得尴尬的笑笑,“我只是想让他知道什么叫自知之明。”
“百里奚做了楚国的奴隶,秦穆公用五张羊皮将他赎回,拜他做了宰相,结果秦国大治,成了春秋时期强大的五霸之一。”慕容近竹不再理他,接着说道,“如果按大皇子的想法,他们岂不是只能终身为奴了。”
“这两位贤相可能干过什么不法之事。”骆钰英强辩道,言下之意慕容近竹的祖先一定是干了坏事才被充入乐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