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皇上对方先生的外貌、饮食,生活起居,事无巨细都一一刨根问到底,完全超出了天子对臣下应有的关心。”
“大概是因为方先生有功不受禄,父皇觉得咱们骆家欠了他吧。”骆钰昭想到这么个理由,也觉得欠缺说服力,不管方自如有多大的功劳,君归君臣归臣,这个分寸父皇是永远不会混了的,“对了,方先生还教过些什么给你?”
“钰昭,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你信吗?”
“别乱说话。”骆钰昭悚然一惊,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这……这可是欺君之罪呀!”
“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要是我哪天突然在世上消失了,肯定是你告的密。”孟近竹不以为然的笑着。
“你要是真敢在我眼皮底下消失,哼,我把整个江湖给倒转过来,也要把你个找出来,信不信?”骆钰昭用手按了按腰间的佩剑。
“信,信,我的靖王殿下。”孟近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蓝将军。”骆钰昭给他这么一说,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紧张起来,“你再调派五十名影卫过来,全部扮成普通的百姓,昼夜给我看好了。”
“属下遵命。”蓝立煌答应着,脚下却像是生了钉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怎么?还要本宫重复一遍吗?”骆钰昭剑眉一拧,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可是王府那边……防卫就空了。”蓝立煌期期艾艾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靖王殿下,用得着这样小题大做吗?”孟近竹真后悔告诉他刚才那些事。
“凡是涉及到你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全天下最紧要的头等大事。”骆钰昭回看了蓝立煌一眼,“还愣着干嘛,想抗命吗?”
蓝立煌只得转身离去。
“回来。”骆钰昭又叫住了他,“由你和左继忠两人分别带队,夜间和白天各一队,千万不可有半点差池,否则拿你是问。”
“诺。”蓝立煌不敢怠慢,立刻调人去了。
孟近竹嗔怪道,“钰昭,用得着这样一惊一乍的吗?”
骆钰昭摆摆手,“这叫有备无患呀,我可不希望半夜里又发生黑衣人那样的事件。”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到小院内。
这时辰玉匆匆进来禀报,“殿下,公子,誉王来了。”
未等两人开口,骆钰英已经进了店铺,“三弟,你可是让皇兄好找呀,今天可是母后的寿辰,你却躲进小楼成一统,光顾着跟咱们的才子谈天说地,连外面的世界都懒得睁眼瞧瞧了。”
“皇兄恕罪,小弟正要过去给母后请安呢,你就来了。”骆钰昭见他来了,只得转身离去。
“哪天我也得过来向这位方先生的高徒请教请教才是,否则跟三弟的距离是越差越远了。”骆钰英向他示好的笑笑。
孟近竹暗自冷笑,今天还真是奇了,狗居然改了咬人的性,脸上不露声色,不卑不亢的回答,“誉王殿下谬赞了,殿下人中龙凤,哪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高攀得上的。”
骆钰英装作没有听懂他的讽刺,干笑两声,与骆钰昭一道出了门。
晚上,孟近竹早早的就睡了。
辰玉想起孟颖姑白天的嘱咐,整夜忙东忙西,把早上要穿的衣物都给备好了,又将汤炖了起来,实在困不住,倒在火塘边睡着了。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咚——咚!咚!咚!咚!”一慢四快的打更声,辰玉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怎么就到五更了,我得到街头给公子买几个豆沙包去。”
辰玉推门出去,到了街头的四季美包子店门口,举头一看,店门紧闭,竟然还没有开门。
“店家竟然睡过头了,也真是的,害得小爷在这里等。”辰玉心说反正来了,不如就排个第一名吧,正好应了公子中状元的彩头。
忽然看见更夫从身边走过,辰玉就问,“更夫大哥,怎么五更天了,天色还这么黑?”
更夫给他问得奇怪,“你是谁家的小哥,不会是梦游吧?我刚敲了三更,你却说到了五更天,到底是你错了还是我错了?”
辰玉挠挠头,“当然是我错了。”
于是打着哈欠回了此君轩,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准备躺下睡一会。
路过孟近竹的卧室旁边时,发现卧室门竟然是开着的,以为他起来了,便小声叫道,“公子,才三更天,你就多睡会吧,到时候我会叫醒你的,绝对误不了时辰。”
屋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答。
辰玉以为他上了茅厕,也没有在意,便站在门口等着,谁知这一等,又是老半天过去,孟近竹并没有回来。
辰玉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急忙掌灯一看,卧室里的被子是掀开的,用手一摸,冰凉冰凉的,没有丝毫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