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近竹猛地一顿,在原地停了下来,看着冲出一大截的骆钰昭,奚落道,“殿下,几天后你可是要被封王了,还这么随随便便的,也不怕老百姓见了笑话。”
骆钰昭好不容易定住,转过身来,笑着说,“既然知道我马上就要当王爷了,还敢违抗我的命令,该当何罪?”
孟近竹上前两步,“无赖,让开!”
“你都知道我是无赖了,我干嘛还要让你。”骆钰昭为自己的急智哈哈大笑。
孟近竹学着他的模样,“你都知道我在骂你了,你还好意思挡着我。”
骆钰昭见他快跑之下,小脸蛋红扑扑的,越看越爱,不忍心再逗他,于是一本正经的说,“近竹,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些话说得太好了,简直可以载入史册了。要是朝堂上那些官员们,都有你这样的境界,大烈造就结束了中原各国之间的战乱,一统天下了。”
“懒得理你,就知道你要说这些拍马屁的话。”孟近竹头一扬,“赶紧准备准备几天后的冠礼吧,我的靖王爷。”嘴里称着王爷,却根本没有半分要尊重他的样子。
“跟我走。”骆钰昭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孟近竹的手腕。
孟近竹发现,每次骆钰昭要来抓他的手腕是,肩头都会明显的先动一动,并且每次也都知道他的路线,可每次还是被他抓个正着,只得不甘心的服输,“跟你走也行,但你得教会我一件事。”
“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你。”骆钰昭不明其意,认真的回答。
“教我如何逃出你的老虎钳。”说着指了指他的手。
骆钰昭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就算教会了你,你也还是逃不了,因为你没有我快。”
孟近竹默默点头,在武学中,一个快字,往往胜过了许许多多繁杂的武功,就像刚才一样,明明把骆钰昭出手的时间和方位都算准了,可最后还是被他后发先至,抢了先机。
两人一高一矮,就这么并肩向前走着,一路走到城外,不知不觉到了郊外的原野上。
巨大的天幕之下,满眼枯黄,一派萧瑟。
远处的空中,有几只老鹰在盘旋着,似乎在寻找着猎物。
孟近竹好希望时光能够停下来,就这么安静的走下去,走下去……
这时,骆钰昭忽然站住了,认真的看着孟近竹,“听着,近竹,以后你都不可以再像今天这样。”
孟近竹仰头看着他,只见那双眼睛熠熠生辉,充满了关怀,在那个晶莹的瞳仁里,他看到了自己的笑脸。
骆钰昭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忽上忽下,孟近竹的人影一会被盖在了眼皮底下,一会又露出头来,仿佛在和他自己捉迷藏。
“怎么了,钰昭。”每次到了这种时候,孟近竹总是感到一阵心悸,一种莫名的情愫充溢在他的身体了,让他忍不住就要扑到他的怀里。
“近竹,我的心丢了。”骆钰昭将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胸口。
“睁眼说瞎话。”孟近竹微微抿嘴一笑,想要挣脱他的手。
他当然明白他的弦外之音,不过当时在文华殿与隆化帝针锋相对的时候,他不能事先告诉他,因为他会为他担心,会让他的计划功败垂成。
骆钰昭却不松手,在自己的胸膛上拍了两下,“你听,都没有声音了。”
“说谎也不会。”孟近竹嗔了他一眼,嘴里骂着,心里却甜丝丝的。
“近竹,今天在文华殿上,你可知道,我……我都被你给吓死了,父皇翻起脸来,那可是六亲不认的呀。”
孟近竹知道现在是该公布答案的时候了,眨了眨眼睛,“钰昭,其实当时虽然有危险,但是我算准了骆钰英一定会趁机落井下石,而皇上一定不会让他得逞,因为他需要扶持你,来平衡骆钰英后面的支持者——太后和皇后的势力。”
“近竹,我承认你能够算无遗策。但是,但是你听好了,就算你有一千个,一万个,十万个理由,我都不要你去冒任何风险,你懂吗?”骆钰昭动情的握住他的手,“如果前面有千万只暗箭,那么由我来为你抵挡,如果脚下有千万个陷阱,那么让我跳……”
孟近竹的防线彻底的瓦解了,一头扑在他的怀中,“不,钰昭,我不要你跳下去。不论前面是什么,我们都会共同去面对,并且我们一定会取胜的。”
骆钰昭抚摸了一下他的头,轻轻的说,“那你答应我了?再也不会去犯傻了?”
未来的夺嫡之路,不知还有多少血雨腥风,他怎么敢于去承诺他,这简单的两个字,是或不是,真要说出口,是多么的难呀。
骆钰昭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顿时急了,他可是清楚的很,孟近竹不肯松口,就是证明将来的某个日子里,他还会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