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近竹听了大吃一惊,记忆中王阁老应该在他上帝都的那年才告老还乡的,怎么现在提前了五年?难道是自己的重生改变了历史?
果真是这样的话,父亲岂不是也要提前来接自己?那母亲可就危险了!
这可如何是好?以自己现在这副单薄的身板,根本无法对付父亲派来的那些军士。
慕容近竹经历了多年的磨难,早已养成了处乱不惊的性格,沉思了半晌,便有了主意,既然躲不过去,干脆把动静弄大一点,对方反而不敢轻易下手了。
当下快步走到柳先生跟前,深施一礼说,“王阁老是咱们通州的名贤,弟子也非常敬仰他,想为老前辈献上对联一副。”
王氏兄弟听了他的话,同时伸出舌头,往地上吐了一口“呸”。
柳先生皱了皱眉,你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也敢在师尊面前如此自夸,且等你当着众弟子的面出了丑的时候再教训你。
“嗯,你且写来看看。”
慕容近竹也不客气,沉吟一会,然后蘸饱墨汁,捋起衣袖就在纸上唰唰唰写来起来。
柳先生起初还傲慢的坐在凳子上,等看到慕容近竹运笔的姿势,不禁暗暗点了点头,往纸面上一瞅,不禁惊得站了起来。
第10章 初露峥嵘(2)
只见他笔走龙蛇,提顿起伏间宛然有大家风范,再看那字迹,笔力遒劲,力透纸背,决不是一个孩童应有的风格,就算当年的书圣六七岁的年纪时,也达不到这样的水准!
柳先生一会儿惊,一会儿喜,等他写完后,仔细念了一遍,忽然拉着慕容近竹的手就往外走。
同窗们纷纷围拢到先生的讲台跟前,王彦军晃头晃脑的大声念了起来,“发上等愿,结中等缘,享下等福;择高处立,寻平处住,向宽处行。”
“什么乱七八糟的。”王彦民有些幸灾乐祸,“这小子惨了,柳先生肯定是要将他逐出学堂了。”
柳先生牢牢抓着慕容近竹,一路向前疾行。
慕容近竹一看这是在自己往家的方向走,心想这下糟了,难道他要向母亲告状不成?
赶紧出言哀求道,“柳先生,弟子错了,不该在先生面前出风头,求你原谅弟子这一回。”
柳先生一言不发,依旧带着他低头赶路。
不一会到了小院外。
孟颖姑正忙着家务,忽然看见柳先生带着儿子来到门口,认定慕容近竹在学堂里犯了错,被先生找上门来了,急忙奔到近前,“柳先生,这孩子从小就顽劣,你尽管责罚他就是。”
说完一把拽过慕容近竹,大声呵斥道,“还不给我跪下跟先生认错!”
柳先生这才开口,“大嫂你误会了,我是来找教近竹的那位世外高人的。”
孟颖姑给他弄迷糊了,“柳先生,我儿今天第一天入学堂,你就是他的先生,并没有其他人教过他呀。”
“不可能,不可能。老夫决不会看走眼的。”柳先生连连摇头,“他这手字,分明是得了名家的真传,一般的乡野村夫哪里写的出。”
“柳先生,真的没有任何人教过他。”孟颖姑十分肯定的回答。
“这就奇怪了。”
慕容近竹暗暗好笑,他这书法确是学自一位高人,不过那人闲云野鹤,终日浪迹于江湖之中,世上根本没几个人认得他。
“近竹,你可有什么瞒着先生的?”孟颖姑听柳先生这么一说,也觉得儿子反常,那天平白无故的竟然将难倒宝瑞通的对联给对出来了,今天又写了这么一副让先生刮目相看的对联来,要不是事实俱在,说出来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相信。
“先生,娘,都是竹儿自己瞎琢磨出来的。”慕容近竹说了个善意的谎言。有些事让他们知道了,对他们反而是一种负担。
“简直不敢置信。”柳先生感叹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先生,柳先生,咱们家竹儿还得交给你呀。”孟颖姑拽住儿子追了上去。
“竹儿这样的天纵之才,老夫都想倒过来拜他为师了,哪里还敢妄称什么先生。”柳先生连连摆手。
“先生要是不肯收下犬子,颖姑只有向先生跪下了。”孟颖姑一听柳先生如此推辞,双膝一曲就要跪下。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不是我不肯收他,实在是怕误了他呀。”柳先生跺脚道,“以令郎的书法和文字功底,完全可以自立门户,开馆授徒了,放眼整个通州,恐怕没有几个人能超过他的。”
慕容近竹明白如果他不到学堂里去,母亲是无论如何放心不下的,借机向柳先生恳求道,“既然先生这样以为,那就让竹儿在学堂里帮着先生打打杂吧。”
柳先生认定他背后一定有一位高人,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