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去,只见蓝二的身子蜷缩成一团,身上喷出几股血箭,在空中四散开来。
站得近的人,身上已经被洒了满身的血。
这下变起突然,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大家都惊得目瞪口呆,傻傻的看着慕容近竹。
慕容近竹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神色镇定的将明晃晃的匕首在蓝二的衣服上擦了擦,随手装进怀里。
慕容近山急忙跑上前去,低身探了探蓝二的脉,发现他已经没有了脉象,只好低声说,“死了。”
“什么,死了!?”裴若芙仿佛在做梦,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你这个野种,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你……你好残忍,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慕容近竹勾起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还有谁敢来撕对联的,有本事的尽管来呀。”
那几个下人见了这种情形,早就已经吓得两腿打颤,哪里还敢出声,一个个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去挑衅他,否则现在躺在地上的那个就换成自己了。
裴若芙厉声指着慕容近竹,“你……你,巴管家,赶紧去报官,慕容家出了这种败类,真是家门不幸呀,看来今天我只好大义灭亲了。”
巴振辉支支吾吾的应着,脚下却没有丝毫反应。
“巴振辉,你聋了吗?”裴若芙怒视着他。
巴振辉一直在犹豫着到底该听谁的,仔细一琢磨,慕容近竹现在成了杀人凶手,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最好立刻让官府的人把他给收拾了,自己从此落得个清静。
于是快步走到裴若芙跟前,“是,夫人,老奴这就去。”
孟颖姑此刻再也按捺不住了,也到了裴若芙跟前,“夫人,求您就网开一面吧,好歹打断骨头连着经,竹儿也是慕容家的孩子……”
“哈哈哈……你现在知道来求我了?可惜一切都晚了!你就等着给这个孽子收尸吧!”裴若芙眼里泛着凶光,恨不得把孟颖姑给吞下肚去。
孟颖姑一听急了,作势就要下跪,忽然臂上一紧,慕容近竹走上前来,一把扶住她,“娘亲,竹儿没罪,您不用担心,就算到了官府里,竹儿也说得清楚的。”
“竹儿。”孟颖姑回头看着儿子,顿时泪如泉涌,“都是娘连累了你。”
“娘亲,您别哭,竹儿不会有事的。”慕容近竹忙给母亲擦眼泪。
“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裴若芙冷笑道。
“母亲大人,根据大烈的律例,凡是奴仆侵犯家主者,一律当处死罪,如果家主为了自卫,杀死了奴仆,不需要担负任何罪责。”慕容近竹冲个所有围观的人大声道,“刚才大家也都看到了,是蓝二首先打了我一拳,还不肯住手的情况下,我在自己的性命遭受危机的情况下,不得而已出手对付他,谁知他这么不耐打,竟然一命呜呼了。一会到了官府,大伙千万记得可不能随口乱说,否则衙役们的板子可不认人。”
他之所以要说这番话,是担心万一真见了官,府上的这些人迫于裴若芙的淫威,会污蔑自己,所以先提前对他们提出了警告。
“竹儿,事情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吗?”孟颖姑哪里懂得什么律例。
“娘亲,竹儿的每一句话都在《隆化律》里边可以找到依据,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慕容近竹扶住她的肩头,为了将戏演得逼真,他事先一点口风都没有透露给她,以至于母亲伤心落泪,他为此感到十分内疚。
“那就好,那就好。”孟颖姑喜极而泣。
“母亲,这件事还真拿他没办法。”慕容近山贴在裴若芙耳边低声道,“大烈律例的确是这么写的。”
“这么说蓝二就这么白白死了?”裴若芙恨恨的问道,“那今天这事……”
“以山儿之见,不如跟孟颖姑讲和吧。”慕容近山隐隐的察觉到自己正落入慕容近竹精心布下的一个圈套。
“这怎么成!”裴若芙一口拒绝,“要我跟那个下贱坯子言和,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兴师动众来到蘅芜苑问罪,徒劳无功不说,还损失了一个得力的下人,如果就这样回去,怎么丢得起这个人。
慕容近山知道母亲死要面子,“不如让山儿来跟她理论,母亲尽管静观其变就好了,山儿绝不会让您下不了台的。”
裴若芙虽然蛮横,但现在终归出了条人命,心里多少有些害怕,也不敢过于好强,便很不情愿的点点头,“那就由着你吧。”
“怎么,大哥是怕我到了京兆尹之后会出不来吗?”慕容近竹见慕容近山一直在裴若芙面前小声嘀咕着,而裴若芙似乎已经被他说动,挑了挑眉,想要激怒他。